“往後的事情,才是我们在意的。”
沈微渔地仰起头,露出纤长的玉颈,乌睫下藏着熠熠生辉的明眸,凝望着他。
朝梣只觉得心中藏的那些阴暗都暴露在沈微渔的面前,喉咙上下滚动,指尖拢起。
他知道沈微渔爱自己。
他却一直患得患失。
不仅仅是这几年不在沈微渔的身边,而是这份情爱究竟藏了多少人为,朝梣心知肚明。
沈微渔一无所知,捧起他的下颌,奉出真心。
“以後,你能不能帮我也缝制衣裳,阿朝。”
“我只想让你缝。”沈微渔巧笑嫣然,纤手拂去他眉眼的迷惘。
朝梣感受她指间的温度,如喝了蜜茶,不由拽住她的皓腕,温声道:“好。”
他们温情蜜意,轻偎低傍。
殊不知,一墙之隔,有人面无表情地下棋,将他们的对话,尽收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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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小雨淅淅沥沥落下,楼下似乎传来喧嚣的吵闹声,将睡梦中的沈微渔惊醒过来。
她一睁眼,一直坐在她床榻边守夜的朝梣也一并睁开眼睛。
“你莫动,我去看看。”说罢,将衣袖里的药瓶递给她,惟恐不放心,还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匣子打开一开,赫然是条毒蛇。
“若是出事,你将匣子打开,它牙齿藏剧毒,会将人咬死,但它不会咬你,你身上有蛊母。”朝梣将匣子合上,交给她。
“你小心。”沈微渔接过他递过来的匣子。
朝梣这才放心去楼下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沈微渔见他走後,怀揣着匣子起身,想点起烛火,突然一阵阴风吹,颀长扭曲的人影,落在墙壁。
她手疾眼快地想要掀开匣子,可来人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杀朕?”
沈微渔一时恍惚,强压心绪的记忆纷纷搅乱心间。
也正是这一霎的不语,给了身後萧庭訚的可乘之机。
待她回过神,想要与萧庭訚说清楚。
萧庭訚从身後捂住她的口鼻,浓烈的龙涎香似乎要将她彻底溺死其中。
“可惜朕并不会死。”说罢,他手腕稍稍用力,骨节嘎吱一声响。
沈微渔双眼浮现痛苦的泪花,双手被他卸去力道,匣子摔倒在地上,本栖居在匣子里的毒蛇想爬出来,被萧庭訚手疾眼快,用随身佩刀一剑刺死。
血色染了一地。
“你……”她被桎梏在他怀中,没想到两人再次相见,会是这般的情形。
沈微渔也不曾想到萧庭訚对她的恨意竟这麽大。
甚至在她耳边,平静地道:“朕生平最讨厌骗子。”
他冷静的口吻,像风雨欲来般,沈微渔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里渗透进来,还未打战,便被他用帕子捂住。
沈微渔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前,她却听到萧庭訚淡然道:“你逃不掉的。”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落在她的耳畔,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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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潇潇,万籁俱寂。
瑶台琼室,白纱罗帐扬起,青烟袅袅。
一道道低吟夹杂痛苦传出来,纤柔的双手死死攥住被褥,可于事无补。
沈微渔薄薄的衣衫湿漉,青丝迤逦,眼眸中氤氲如一汪春水。
她竭尽全力想要靠近身边的萧庭訚,可轻轻一动,浑身剧痛袭来,纤柔的双臂无力垂下。
沈微渔不知为何一醒来,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以为萧庭訚给她下了难堪的药,身体才奇奇怪怪。然而,萧庭訚冷声道:“朕可看不上你的身体。”
“葛老已经醒来,这是他们给你解蛊用的法子。”
“陛下不是恨我,为何还要给我解毒?”沈微渔看不懂地望着他,乌睫沾染湿漉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