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受伤。”初雁施施然走近,从衣袖里翻出小药瓶,作势要给她上药。
沈微渔无奈,也就松开帕子,任由她涂抹药膏。
两人挨得很近,沈微渔能闻到初雁身上的血腥味,柔声问:“初雁,你也受伤了吗?”
“我没有受伤,可能是帮人治病,沾染了血迹。”初雁闻到身上的血腥味,顿时知道沈微渔为何有此一问。
原是如此。
沈微渔了然一问,随後不经意地问:“这几日陛下很忙吗?”
“陛下近日应该是忙于大理寺事。谁知是哪个凶残之辈,杀了狱卒与囚犯,一个都不放过。”此案过于凶残,朝堂上下震怒。
初雁这几日,一直忙于此事,去给此案唯一的活口沈奍治病。
说起此事,初雁冷着脸道:“也不知道大理寺那群人为何得罪苗疆的人。”
沈微渔听到苗疆,眼皮子抖动,气息有片刻的紊乱。
“此案是苗疆人所为?”沈微渔温声道,垂眸遮住慌乱的眼眸。
初雁知无不言地道:“苗疆人善蛊,那些人都是被蛊虫咬死。”
沈微渔脸色霜白,身子颤抖。初雁还以为沈微渔是被吓到,正想闭嘴不谈此事,沈微渔却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听说苗疆人很凶残,他们用什麽蛊虫害人啊?”
“毒蝎子丶毒蛇。”初雁怕她被吓倒,本想不说,可对上沈微渔秋水春波的眼眸,便招架不住地将一切都说出来。
沈微渔听到这两样,脑海轰隆隆一声惊雷,劈开心底,耳边嗡鸣,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两样东西,一般都是朝梣擅用。
沈微渔心乱如麻,耳边有一道声音蛊惑她说,朝梣还活着,另一道声音又在斥责她异想天开,朝梣早已死在她面前。
初雁瞥见她脸色越来越差,还以为是当真被吓到,瞬间闭嘴不谈,转而为她诊脉,看下身体近况。
倏然,珠帘掀起,寒风侵入室内,萧庭訚披着织金缁氅,面色平静走来。
“陛下。”初雁窥见来人,当即起身行礼。
沈微渔听到这话,回过神但见萧庭訚落座在黄花梨麒麟纹圈背交椅,姿态从容,初雁不知何时退下。
“陛下,你今日怎麽有空过来。”沈微渔凝眸望着他。
却见他面色冷静,修长如玉白皙的手拈着白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何事。
“陛下!”见他不语,沈微渔起身,去命人给他备点热汤,然而没走几步,萧庭訚淡然道:“朕今日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沈微渔回神望向他,眼眸充满了疑惑。
萧庭訚见此垂眸,也许是他多疑。
这几日在查大理寺一事,萧庭訚从案卷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朝梣”
萧庭訚翻阅一看藏,才知这人曾涉杀七人,随後被沈家公子用银子捞出来。
案卷里清清楚楚地写“朝梣”是男子,而涉及杀害的七人,曾对沈家姑娘出言不逊过。
沈家,沈微渔丶沈钰山丶朝梣……这几日究竟是何关系?
还是说,朝梣本就是女子,那日是女扮男装才进的大牢。
萧庭訚来到沈微渔面前,见她一无所知,纤浓的睫毛颤抖,心里也不由放下疑问。
也许他不该纠结。
再过了十几日,她便是皇後,自己的妻子。
萧庭訚眉眼舒展,淡然道:“近日是多事之秋,莫要随意离开顷山楼阁。”
沈微渔静等他的话,没承想听到这些话,压下困惑颔首,“臣女知道。”
“陛下可用晚膳。”沈微渔眼眸明亮,凝望于他。
萧庭訚今夜本来还要去见一下王奍,听闻鬼使神差地道:“朕会留下陪你用膳。”
沈微渔随口一问,却不知被萧庭訚误会,见他一直凝望自己,眼眸深邃,原本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当夜,他们一同用膳。
萧庭訚在离去之时,发觉阁楼中的香炉换成青莲样式的香炉,随口过问,才知是沈微渔不喜欢之前的香炉,命人换掉。
他心下泛起一丝困惑。
沈微渔何时在意香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