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那麽多年,那户人家早就搬走,况且你母亲走得早,还以为这桩婚事成不了。”故此沈母这麽多年,都没有当回事。
沈奍:“她现在人在何处?”
“那姑娘无处可去,想要我收留。但我想等你来定夺,便送她送到一家客栈住着。”沈母知道沈奍当了官,也不敢给他添乱,行事也谨慎。
沈奍听闻後,跟沈母闲聊几句,离开小院,翻身上门,打算去客栈找那个自称未婚妻的女人。
然而,他骑马刚到东街,遇到同僚,说是看管的刺客,一夜间莫名其妙死在牢房。
沈奍顾不上去找那个莫须有的未婚妻,快马加鞭赶到大理寺。
他一回到大理寺,仵作已经验完尸,眉头紧皱说是看不出是自尽还是中毒。
沈奍环顾牢房,徘徊几下,在一处草垛中,看到几只死去的虫子。
虫子全身通白,一指长,甚少见,若不细查,绝无发现。
沈奍皱眉将虫子收起,交给一旁的随从,正巧初雁来到的牢房,身边跟着十三。
初雁因被杖责,伤势还未养好,强撑无事跟着十三过来。她在听闻此消息,好奇地将虫子拈起,越看越熟悉,似乎在医书里看到过。
初雁左思右想,方才想到一件事,脸色一沉道:“苗疆的蛊毒虫。”
“苗疆?”十三诧异。
这件事怎麽跟苗疆扯上关系。
与此同时,深巷宅府,大门紧闭。
东院厢房里,爬满了毒蝎子和毒蛇,若是有人闯入,必定要被吓死。
“他们还没死透。”昏暗的厢房,传来男人的喃喃低语。他坐在榻上,毒蛇与毒蝎都不敢与之近身。
男人面色如死人苍白,眉眼狭长,冷冷清清的面容,透露病态的疯意,衣袖上不知沾染谁的血迹。
夜阑风雨,乌云密布。
皇宫内,宫人们垂首立在宫檐下,齐保训斥偷懒的宫人。这几人因陛下病重,久居未阳宫,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敢在御书房偷懒。
齐保冷着脸,一训诫後又责罚她们杖刑。他们吓得面色煞白,齐保见此,方才满意地命他们退下。
之後傍晚时分,齐保路过御书房,遇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太监,还未呵斥他大雨天乱跑作甚,却迎面被塞了纸条。
齐保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将纸条藏进衣袖。
待到回到居住的宫里,他见四下无人,悄悄看了一眼,又将其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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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阳宫,鎏金梅花样式的烛台,燃烧一半,窗牖晚风佛面。
萧庭訚拈着佛珠,看她们呈上来的折子里说跟“苗疆”有瓜葛,眉眼覆上阴翳。
他想起近日出现太多苗疆,第一次听到苗疆,还是跟沈微渔有关系。
萧庭訚想到那只苗疆铃铛,虽是假的,但细究下来,隐隐约约不对,包括沈微渔身上曾中过苗疆的毒。
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他思忖片刻,命十三去冷宫重新查一下苗疆铃铛事情,顺便过问“朝梣”。
十三的说辞跟沈微渔之前说的相差无几。
至于死因则是感染风寒而死,沈微渔还曾为“她”立过长生牌。
萧庭訚:“此人老家在哪?”
十三垂首,“尚未查出来。”
“你就查到姓甚名谁,死于风寒?”萧庭訚语气森严,天子威压爆发。
十三下跪,战战兢兢道:“卑职失职,请陛下责罚。”
“蠢笨无能,责罚又有何用,你接着去查,生前事查不出来,死後的事情总能查出来。譬如,他的尸身葬在何处。”
萧庭訚言尽于此,若是他还查不到,那真是无能。
十三听闻,当即知晓怎麽去办,于是在萧庭訚面前夸下海口,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庭訚:“此事你若办不好,提头来见。还有太後近日病重,你改日在未阳宫散布消息,说太後病重被人下了蛊毒。”
十三微微一愣,太後怎麽会被下蛊毒。
可萧庭訚瞥来的一眼,立马将他惊醒过来,陛下莫不是想要试探未阳宫里的谁?可这试探的人,分明也只有沈姑娘。
但沈姑娘之前不是对陛下有救命之恩,怎麽陛下还是不放心,还用太後来试探,果然天子都多疑。
十三心里腹诽,面上却郑重其事地应下。
少顷,殿内又馀下萧庭訚一人。萧庭訚起身来到棋局,望着白日下好的棋局,修长如玉的指尖拈起一枚放在角落,孤立无援的白棋。
他思忖片刻,终究没有给白棋找到适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