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嘴,先是陪着太皇太後一同诵经念佛,趁着太皇太後注意到自己,旋即说了近日的状况,还不经意间说起在宫宴,见到陛下身体不适。
太皇太後闻言,毫无波澜地道:“嗯。”
宋芷绗觉得太皇太後身上很古怪,却又说不上来,随後寒暄几句,在离开佛堂,眼前总是浮现佛堂的青烟缭绕。
不知不觉,她忽然回到佛堂,直到柳嬷嬷回来皱眉道:“宋姑娘。”
她才猛然惊醒,立马想到一件事,神色复杂看向佛堂深处,急匆匆地离去。
在宋芷绗离去的同时,一只毒蝎钻入草木,跟在她身後。
未阳宫,初雁这几日归来,替代葛老给她看病。
“你的师父还好吗?”沈微渔作为谋划下毒之人,脸不红心不跳地问起葛老的近况。
初雁在帮她诊脉,闻言摇头,“师父身上中的毒,只让人昏迷不醒,实在奇怪。”宋桡师叔这几日每日每夜不阖眼,钻研此毒。
昨日,她路过听到宋桡师叔说可能是蛊毒,可能需要半月便能解开。
沈微渔听到她一说,若无其事地问起自己的身体。
“沈姑娘伤势已好转,休养几月,便会安然无恙,可是往後沈姑娘还是要加以小心。”
沈微渔听到无大碍,颔首笑道。
初雁又接着道:“至于沈姑娘往後若想有孕,只需调养几年。”
沈微渔窘迫,她可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脸颊不禁多了一抹粉意,在初雁看来便是羞涩,心中一动问起成亲之事。
“什麽成亲?”沈微渔不明所以。
初雁刚想说陛下不是命绣娘为她缝制嫁衣吗?
可望着沈微渔什麽都不知情的样子,她也不好多说。
沈微渔在初雁诊脉後,又喝了几碗大补的汤药,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待沈微渔醒来,已是傍晚,正巧萧庭訚过来,两人一同用晚膳,而後下了一会棋。
她说起白日初雁对她说过的话,不经意地笑道:“陛下,你会成亲吗?”
她本意是试探初雁白日说的那番话跟萧庭訚有关系吗?
萧庭訚拈着棋子一顿,乌黑的眸子恰如深邃幽暗。
沈微渔莫名觉得危险,攥紧了黑棋,身後青丝迤逦在榻上,淡扫蛾眉,薄傅粉黛,星眸低缬,光华动人。
“陛下,臣女是不是说错话了。”
“无碍,朕迟早会娶妻生子。”萧庭訚别过眼,唇角的笑意淡淡。
沈微渔闻言,抿着唇低声道:“陛下会有三宫六院吗?”
萧庭訚眉眼轻佻,放纵情绪,心情甚好道:“你介意。”
然而,沈微渔温声道:“只要陛下喜欢,臣女并无介意。”
她本意是花言巧语,讨好萧庭訚。谁知他不解风情,冷声道:“你当真不在意。”
白棋拈在指腹,几乎想要捏碎。
沈微渔不明所以,垂眸哀愁,“臣女只想让陛下喜欢。”
萧庭訚锐利的视线,犹如千军万马,压得沈微渔喘不过来气,不动声色地想要往後一退。
可他的目光顿时危险。
沈微渔身子一僵,不敢动半分,仰起头用眉梢觑他,也正是这一眼,才惊觉萧庭訚一直凝视自己。
“陛下,臣女说错话了吗?”她悄悄挪动身体,想要避开这道视线。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心绪悄然冒出。
“你没说错话,朕往後也不会有三宫六院。”
“为何?”
“你当朕跟先皇一样,天天需要女人?”萧庭訚谈起先皇,嘲弄的语气毫不遮掩。
沈微渔也听过先皇风流的传闻,甚至民间还有流传陛下一夜御六女的风流韵事。
但先皇已逝去,沈微渔也不好回萧庭訚的话,拈着棋子,佯装没有听到这句话
萧庭訚淡然地问道:“朕以後只会娶一个皇後。”
沈微渔听得蹙眉,他又不娶自己,又只娶一个皇後,那自己是不是在他心里可有可无,还好自己只喜欢他的脸。
她满意地想着,眼前却多了一道影子。
沈微渔仰起头,发觉萧庭訚擡眸望向自己,手中的白棋迟迟未落下。
萧庭訚:“你想当皇後吗?”
沈微渔手里的棋子滚落在棋局,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不可思议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