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妨碍她会虚情假意。
“陛下,天寒地冻,你何不晚些时辰回去。”沈微渔凝望着他,身子甫一动,萧庭訚侧眸:“朕还有公务,你好生歇着。”
萧庭訚这几日被她的温情缠着,心里虽在想,自己休要放过沈微渔。明面上,却没对她纵容。
沈微渔闻言,露出一截白玉脖颈,犹如伤心地垂眸,轻声道:“好。”
萧庭訚心中恍若被针扎了一下,寒意褪去,淡然道:“待会儿戚嬷嬷会带着那个孩子来。”
“天寒路难行,岂不是麻烦。”沈微渔垂眸,一副不愿意劳烦他们来的模样。
萧庭訚:“下雨又如何,你若想见,他们必然会来。”属于天子的强势,流露在他身上。
沈微渔早已摸清楚他的心思,垂眸笑道:“陛下,臣女是担心乐儿的身体。”
“他被嬷嬷精心养着膝下,不必担。”萧庭訚将衣裳穿戴好,面容平静。
他并不喜欢乐儿,无非此孩子是英王的,还有沈微渔在意这孩子。
萧庭訚不愿意沈微渔的视线都落在他人身上,哪怕一个孩子也不准。
故此在沈微渔还要再推脱,萧庭訚便冷声道:“你不听圣谕?”
听他搬出此话,沈微渔便只好作罢。
萧庭訚见她坐在床褥间,肤色如雪,婉约的面容染着红晕,恰如海棠娇美,目光悄然落在她褪去罗袜,骨肉均匀的脚踝。
自从喂给她幻药,萧庭訚为了做戏做全,连锁链都卸下。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在想,若是沈微渔一直能安分待在他的身边,也许他哪天真的会放她离开这座关押她的宫殿。
沈微渔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两人随後闲聊几句,萧庭訚便甩袖离开。
她一见萧庭訚离去,露出的笑意顷刻收回,揉了揉僵硬的脖颈,便等戚嬷嬷过来。
半晌,戚嬷嬷抱着乐儿,来到殿内,身上还夹杂风雪的寒冷。
“沈姑娘。”戚嬷嬷娴熟地来到沈微渔的面前,将襁褓里的乐儿交给沈微渔。
沈微渔接过孩子,温柔地道:“外面风寒,戚嬷嬷留在殿内陪陪我。”
“这可使不得。”戚嬷嬷是天子派来,可没说她要留在殿内伺候沈微渔。
万一冲撞贵人,戚嬷嬷哪怕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沈微渔莞尔一笑:“陛下有没有吩咐过,你需要听我的。”
戚嬷嬷闻言,踌躇地颔首。
“既你听我的,那就留在殿内陪陪我说会话。”
戚嬷嬷不敢得罪沈微渔,颔首道:“奴才嘴笨,还望姑娘海涵。”
“我并不会在意。”沈微渔朝她露出放宽心的眼神,而後对着怀中乐儿逗弄着。
戚嬷嬷在一旁瞧着,殿内有地龙,又烧着炭火,与冰天雪地的外头截然不同,连同她身上的寒意退却不少,心里感激沈微渔能让她在殿内伺候。
少顷,殿内有人送来药膳还有乳糕丶栗子糕等糕点,琳琅满目端在沈微床的侧边矮几上。
戚嬷嬷顺势接过乐儿,不让他打搅沈微渔用药膳。
沈微渔用药膳的间隙,眉梢瞥向戚嬷嬷,寻找能下药的机会。
直到乐儿忽然大哭起来,戚嬷嬷连忙哄他,沈微趁此机会将这几日借机睡不好,从初雁那边要了一瓶安神药,偷偷拿出来,洒在糕点上。
她随後若无其事,淡然地将药瓶藏回枕下。
待到戚嬷嬷将乐儿稳住,沈微渔扶额一副疲倦地道:“陛下每日都会检查我进食多少,可我实在吃不下这些糕点。劳烦戚嬷嬷帮帮我吃几口,我也能对陛下有个交代。”
戚嬷嬷为人忠厚,老实,性情也是温顺,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尤其是沈微渔长得温婉,一双美眸凝望她时,戚嬷嬷都受不住,鬼使神差地应下。
之後的事情,顺顺利利。
沈微渔望着吃了几口糕点,便晕倒的戚嬷嬷,连忙起身,将她身上的衣物跟自己换掉,对躺在地上的戚嬷嬷还有襁褓里句对不起,便匆匆忙忙离去。
沈微渔出去时,知道自己与戚嬷嬷长相截然不同,再怎麽僞装也会被认出来,故此她一早借看书的由头,偷偷推开过窗牖打探四周的环境,也知道这个时辰,巡逻的侍卫们都不在。
故此,沈微渔走出殿外,望着寒风瑟瑟的冬,咬咬牙去往西边。
西边有片竹林,皇宫只有一处才有。几月前,沈微渔曾与归禾误闯竹林,发觉竹林深处有道小门,两人误打误撞以为推开小门,发现通向太後的大殿。
她当时有所顾忌,命令归禾不准说出去。
没承想,有朝一日,能让她借机逃出宫。
沈微渔蹑手蹑脚来到竹林,循着回忆来到那扇荒废的朱漆小门,发觉上锁,于是寻了一块石头敲击砸坏。万幸这把锁风吹日晒,砸了几下便坏掉。
她趁此机会推开小门,合上後将锁偷偷埋起来。
沈微渔来过太後宫中,因此垂下头,一直避着宫人,路过宫人居住的长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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