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早早便在娘亲的耳濡目染下,知道遇到所爱之人,必定要喂其情蛊,怕其变心。
同时他也明白,若沈微渔知道真相,就像他生父知道真相後,会生出背叛的念头,因此一直藏着此事。
沈微渔不清楚此事,但她已经明白朝梣有事瞒着她。
可他不愿意说,沈微渔自是不会过问。
两人心照不宣,都各自有自己的想法。
驿站外,大雪压青松,寒风侵肌。
萧庭訚口口声声满不在意,命十三来办此事,可真当查出沈微渔与朝梣在驿站,难言的愤怒涌入心间,不复冷静地亲自来抓沈微渔。
他要抓到沈微渔,抽筋拔骨,生嚼其肉。
一阵寒风袭来,扬起他身上的金丝鹤袍,露出狰狞蜿蜒的手背青筋。
十三战战兢兢过来,低声道:“陛下,他们还在驿站。”
“放火。”萧庭訚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眉眼阴翳。
十三诧异,言听计从。
驿站内,沈微渔虚弱地咳嗽几声,朝梣给她喂汤药,身上的清洌香味,遮不住血腥味。
沈微渔垂眸,佯装不知情地张开唇齿,小呷几口汤药。
突然门外传来喧嚣声,“走水了!走水了!”
沈微渔与朝梣对视一眼,怎麽会突然走水?
朝梣悄悄走到门口,瞧了一眼,便来到沈微渔身边道:“我们走。”
沈微渔不用他说,已经穿好衣裳,跟随他一并离开驿站。
驿站有後门,沈微渔担心怕此事有人故意为之,便拉着朝梣去往後门。
驿站後门没上闩,朝梣一下子便能推开,沈微渔原以为从驿站後门出去,便安然无恙。
可当朝梣推开驿站後门,入目的便是齐刷刷官兵们的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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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间,布帘突然掀起,沈微渔没想到是萧庭訚亲自派人来抓他们,甚至出动了官兵。
朝梣本来可以用蛊虫。
然而宋桡也来了。
他也懂蛊虫,朝梣可以赢他,却抵不住带来的官兵足足有三千人,甚至还带来弓箭,对准她们。
朝梣不怕死,可他担心牵连沈微渔,故此两人一并被抓。
之後她被推入马车,身上还夹杂凌厉的寒风。
马车内,青烟袅袅,炭火燃起,萧庭訚闭目养神,金丝鹤袍早已褪下,露出一袭玄色长袍,窄口衣袖露出玄色镶绣的织金竹节绣纹。
沈微渔一言不发。
四周顿时万籁俱寂。
少顷,萧庭訚睁开双目,锐利的黑眸扫过她惊慌的小脸,颤抖的乌睫,还有一截绷紧的白玉脖颈。
目光所到之处,如刀剑淬冷。
沈微渔被他气势吓到,虚弱地瘫倒在地,另一只手悄然无声地摸到小腿罗袜,里头藏了苗刀。
她想如何挟持萧庭訚能有几成胜算。
萧庭訚的目光,却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肌肤。
目光平静,似在看死人般。
但下一刻,萧庭訚冰冷地道:“衣服脱掉。”
沈微渔瞬间惊得双目圆睁,一泓秋水剪瞳,屈辱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