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睡完就跑。
月白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光凭晓羡鱼脖子上的痕迹,她就知道那夜确实发生了些什麽。但具体的,鬼君总不会和她说,于是月白便以为只是寻常的丶缠绵的一夜。
可这般听来,怎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月白喝了口酒,抿抿嘴,迟疑问:“鬼君真的……穿好衣服就走了?什麽也不说?”
这怎麽可能呢?
晓羡鱼眼珠轻轻一转:“说了,他说今夜是个错误。”
这句话,应当不算完全在骗人。
月白一拍大腿:“岂有此理。”
“可不是吗,你说他这是什麽意思。”晓羡鱼重重叹气,语气里有点儿愤然,“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避而不见,难道还怕我纠缠不清吗?”
月白喝了口酒,道:“羡鱼姑娘,你先别难过。以我对鬼君的了解,此事定有误会。”
误会,是当然有的。
晓羡鱼轻咳一声,继续半真半假地胡诌:“他动情时,还抱着我说喜欢我,可过後却又冷冰冰的,我真想当面问问他怎麽想的。
月白又喝了口酒。酒劲上来,胆子也变大了,啐了句:“呵,臭男人。”
晓羡鱼极力压着笑意,应和道:“没错。”
月白扶着脑袋,回忆起过往点滴,又捡回几分神智。她跟了鬼君那麽久,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别的不敢说,但他绝不会玩弄感情。
月白想想又道:“羡鱼姑娘,我有一句话……”
晓羡鱼道:“当讲。”
“……”月白眨眨眼睛,“其实鬼君不见你,必然不是他不愿,而应是觉得你不愿。”
晓羡鱼微微一怔,垂下眼睛:“是吗。”
那他可想错了。
她抿了抿唇,给月白满上酒杯,轻声道:“那你告诉他,我愿。”
月白乐呵呵地把她倒的酒饮尽,好像没听清,凑上前来问:“什麽?”
晓羡鱼又给她满上,笑道:“没什麽。”
很快,她们的话题从奚元跳到了别处。月白说得兴起,给晓羡鱼讲了奈何殿主和忘生殿主之间的恩怨。
晓羡鱼听得震撼:“所以,就因为一碗豆腐脑,他俩过命的交情都反目了?”
“可不是嘛!”月白醉意熏熏,趴在莲瓣上,大着舌头说道,“还有伏冥,就那个放焰火的,据说他生前就爱鼓捣这些,有天发了疯,用火药把自己炸死了。”
晓羡鱼:“……”
月白转了下脖子,换了个方向趴着,又絮絮叨叨同她说起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晓羡鱼耐心听着,对那些琐碎好似很感兴趣,时不时发问。月白说得多了,喝得也越发高兴。
到了後半夜,她彻底醉了。
“葬魂楼的艳鬼舞姬,嘿嘿,是我的老相好,有机会我要带你见见他……”月白胡言乱语东拉西扯,“那小腰勾人夺命,眼睛水灵灵的,说话又温柔又软,嘿嘿,嘿嘿……”
晓羡鱼笑起来:“有你们鬼君好看吗?”
月白努力思索了一下,诚实回答:“那倒没有。”
晓羡鱼眼睛弯起来,像一对月牙,瞧对方醉得差不多了,她将话题又拐了回来:“月白大人先前说鬼君忙,到底是在忙什麽呀?”
月白“唔”了声,神志不清地嘟囔道:“人鬼两界要开战了……六派……那个什麽首席集结了六派,要围剿幽都山。鬼君……鬼君……”
晓羡鱼神色微变:“你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