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微微低头:“和离了。”
陈夫人简直要笑出声来,和离好啊,二丫也和离了,这不是巧了吗,两人都和离,相当于没有和离,都是头婚!
“哦,原来这样啊。”
陈夫人装作长辈宽慰小辈的模样,叹了口气,又假意关心道:“那你现在,可有心上人?”
当然没有了,军营卫所那地方,都是男的,自己儿子还算能见到些姑娘的,这麽多年都没有个心仪的女子,更别说他们其他的这些将士。
但男人再次让她惊讶了。
“有。”
魏珩斩钉截铁道:“多谢陈夫人关心,不过卫某已经有了心仪女子,并且这辈子都认定是她。”
言罢,他朝陈夫人躬了躬身,顶住陈夫人的视线,大踏步朝自己院中走去。
*
魏珩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在针线上的天赋。
可能枪和针用法没什麽区别,都是轻拢慢拈,来回穿刺,所以他不过耗费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一条寻常穿的裙子,改大了尺馀的距离。
“你居然,这麽厉害?”
陈末娉不敢置信地看着交到自己手中的裙子,她竟然从来不知,魏珩还有这般手艺。
“这真是你自己做得?”
她又在怀疑这骗子是不是从外面寻了绣娘作弊。
“是。”
魏珩察觉到她的目光,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一缕失望:“我不会再骗你。”
尽管他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可许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两人比先前还要熟悉,陈末娉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他现在,明显地觉得不开心。
“我不是你骗我的意思,我只是表达下讶异。”
陈末娉放下裙摆,探出一只手牵住他的:“改得多好啊,和我娘改得,完全不像。”
一想到自家娘亲给她改得那裤腰,她就忍不住露出了极其嫌弃的表情。
“有那麽丑吗?”
“当然,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可以送你。”
魏珩没料到她居然会这麽回答,有些无奈:“我怎麽能穿?”
女子脱口而出:“等你胖了穿。”
但话音未落,她脑海中就闪过了俊逸男人变胖的情景,惹得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算了吧,还是别胖的好。
尽管女子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但是在她露出各种幅度很大的表情时,反倒比平日更加鲜活。
许久没看见在自己眼前的她,魏珩觉得分外有趣,忍不住想探出手,摸一摸她长出了两颗斑点的脸颊。
但是陈末娉恰好低下头,去看那条改好裤腰的裙摆。
趁着她看的功夫,魏珩斟酌了片刻,还是迟疑着道:“那个。。。。。。你昨晚,和岳母说了些什麽?”
“岳母?”
陈末娉擡眼瞪他一眼:“悠着点叫,咱们俩还和离着呢。”
魏珩蹙眉,但也没说什麽,在她身旁坐下:“所以,说了什麽?”
“没说什麽呀,就是进来瞧了瞧我睡得怎样,有没有盖好被子。”
其实陈末娉也觉得她娘挺莫名其妙的,怎麽半夜来瞧她,不过想到最近事多,娘亲多多关心,好像也没什麽不对。
刚这般想着,她就听男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很复杂的情绪道:“陈夫人,似乎想让你我之间。。。。。。有些什麽。”
他是大理寺出身,要是连这点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属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结果陈末娉反应之大超出他的预想:“什麽,我娘知道你身份了?”
“不是。”
魏珩无奈地叹一口气:“我是说,她是想让你,同我现在这个身份。。。。。。”
魏珩说得还算平静,可陈末娉用脚都能猜到,现在他心中的情绪绝对在翻云吐浪。
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玉琳,一点一点地靠近男人:“怎麽,心里不舒服?”
魏珩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否认,但想到适才才说过的自己不会再骗她的话,又将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他偏过头,不和人说话交流,似乎这般,就能掩盖住他身上木质香气间泄露出的酸味。
陈末娉嗅了嗅鼻子,故意很大声地道:“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就算她娘亲有那个心思,可是卫焕不就是他自己吗,有什麽好吃醋的。自己吃自己的醋,说出去都惹人笑掉大牙。
女子伸出手,勾住男人的下巴,往面前一带,然後吩咐道:“把面具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