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没有答话,只是回过脸,静静地看着她。
陈末娉败下阵来:“好好好,那我却之不恭。”
这麽金贵好吃的玩意儿,她当然没吃够,既然他要全部让她吃,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努力将心底那一点杂乱的思绪抛到一旁,放空身心,只专注在眼前的吃食上。
最後一颗樱桃很快也下了肚,吐出最後一根樱桃核後,陈末娉摸了摸肚子,忍不住道:“唉,还是皇家好啊。”
冬季里最稀奇不过的就是新鲜蔬果,而晋王爷不但能用上,竟然还能赏人,天家之贵,贵就贵在此处。
听到这话,魏珩瞥她一眼:“不过一盘樱桃而已。”
他说得太过随意,让陈末娉恍然有了错觉,刚刚她吃得不是冬日的樱桃,而是一颗腌了一月的大白菜。
“我定远侯府也可盖一处暖房,冬日用炭火熏烤,自然也能养出夏日的果蔬来。”
陈末娉已经许久没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了,可此时她真的忍耐不住。
这死男人究竟怎麽回事,不是冷静自持情绪淡然吗,一提到皇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失了分寸,开始比这比那,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吗?
“嗯,您盖。”
陈末娉翻完白眼後露出一个假笑,反正她还有几日要走了,没必要在此事上与男人多生事端。
魏珩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不屑,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麽,只是起身离开桌子,重新回榻上倚着陈末娉惯用的软枕,又开始看他的卷宗。
还真是自然,这拔步床是她的嫁妆,现在可给他用舒服了。
不过确实是她自己让人家来住的,也没什麽好说的。
陈末娉看了两眼已经翻阅起卷宗的男人,唤人进来收拾剩下的吃食不表。
她昨夜睡得不好,早上又强撑着起来同魏珩解决事宜,脑袋昏沉,待下人离开後,干脆也爬上拔步床,越过外侧的男人,躺回自己的位置。
不是说像先前一般相处吗,那就这样吧。
她盖上锦被,鼻尖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缓缓闭上了眼,很快便呼吸平缓起来。
女子睡得太深,自然不会察觉,在她睡着後,身边的男人放下了手中卷宗,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後,轻轻用手抚过她的脸颊。
*
在定远侯府的最後几天,陈末娉自觉自己过得算是醉生梦死。
既然说了要和先前一般,除了签和离书当日她还有些难以把控情绪,後面几日,她应当确实做到了,反正在她看来,和魏珩表现得也差不离。
更何况签完和离书的没多久,魏珩的腰也好得差不多了,他本来就只是肌肉受伤,没伤着骨头,养了几日便恢复了九成。
二人刚尝到榻上之趣没多久,加之即将分别,自然贪多,男人刚刚养好身子,便与她日日纠缠。
先前没能用到的缅铃,用了,刚用上之後,陈末娉下地都险些摔倒,还好男人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才避免了她也在榻上连躺几日的惨剧。
当然,男子用的小锁丶羊眼睛之类的,陈末娉也借着好奇的由头,都用了个遍,然後她才发现,小锁还能说是折腾他的,可那羊眼睛,明明就是折腾自己的。
“不公平。”
女子偏过头,想躲开男人的亲吻,可她刚转过脸,就又被魏珩捧住下巴,转了回去,再次衔过唇瓣,直到快吸肿了才放开。
“不公平。”
陈末娉又重复了一遍,微喘着,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你先让我缓缓,要麽,就把那羊眼睛摘下来。”
她是沉迷于此事不假,可那羊眼睛实在太犯规了吧,明明是男人戴着,怎麽她却差点丢了魂。
“你不喜欢?”
男人紧紧禁锢着怀中女子,趁她推开自己的功夫,干脆翻了个身,让她在上面坐着。
待陈末娉勉强稳住身子後,他又擡起上半身去亲那截雪白的脖颈:“我看你明明喜欢得紧。”
陈末娉想嘴硬说自己不喜欢,张开嘴之後,才发现男人的话有双重意思。
意识到他指得是什麽後,原本就红了脸的女子更是全身都红透了,她不知该如何反驳,干脆用他的话回敬回去:“怎麽,你不喜欢?”
魏珩深吸一口气,对上女子垂下的杏眼。
神魂颠倒之际,人总是会稳不住情绪和理智,会比平日外放许多。
他伸出手,撩开她眼皮上因为汗湿而沾着的一点碎发,嘴角微勾:“我也喜欢得紧。”
他又笑了,又笑了,尽管只是勾了勾唇角,但也已经足够惑人。
更别说这死男人为了这事上的欢愉,居然亲口说了“喜欢”二字。
不过她也明白,这两个字,说得是事,不是人。
见女子居然在这种时候发呆,魏珩很是不满。
他支起上身,惩罚似得咬了一口那樱桃般饱满的小嘴:“专心。”
陈末娉吃痛,回过神来,专注于眼前之事。
确实,只剩几日了,她更要好好珍惜当下,认真享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