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次进宫,实在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瞧,半天脑袋都扭不回来。
魏珩回眸看了她好几次,看她还是看着外面,脸色比适才遇见端王时还差。
“这麽好看吗?”
“嗯嗯。”
陈末娉点头,言语之间俱是艳羡:“不愧是皇宫,这气势就不一样,你瞧那棵古树,得有几百年了吧,我们寻一棵都不容易,可在着宫里,随便都能见到这般年岁的古树。”
她刚说完,魏珩便接上话头:“也没有不容易,你若是想要古树,我让人给你寻便是。”
陈末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侯爷,定远侯府是不小,可是怎麽能和皇宫比,几百年的古树?咱们哪有地方移栽啊,一棵都顶了天了。”
她只当说了个闲话,并不在意,正打算继续往外瞧时,却听魏珩又道:“府上也不算小,你若实在想栽,再扩些院子就好。”
陈末娉真是奇怪了,魏珩今天是怎麽了,是和这古树耗上了吗,怎麽一定要扯这个:“扩院子哪是那麽容易的事,侯爷,我就说说而已,您可别折腾了。”
虽说那是他的府邸,她完全不想管,但是在淑兰院听见外面嘈杂的施工声,也挺让人烦恼的。
魏珩眉头拧得极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麽,但最终什麽都没说。
陈末娉也懒得理他,反正马车渐渐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要参加宫宴的东亭门前。
待马车彻底停稳後,魏珩先行了下来,然後主动掀开车帘,要牵陈末娉下来。
“不用,就这点点高。”
陈末娉正准备直接大步迈下来时,却瞥见了一位正从轿子上下来的宫妃。
她不认识是谁,只见轿子已经擡地极低,脚一伸就能踩到地上,那妃子为了保持仪态,还是挽住了一旁丫鬟的手,挺着身子,缓步迈下了轿子。
陈末娉垂眸,看看马车距离地面近一丈的高度,还是牵住了魏珩的手。
刚握紧,不等她用上力气,男人已经单臂发力,把她从马车上提溜了下来。
。。。。。。
她本来还想很优雅地下来的,可看样子,适才应该怎麽都优雅不了。
“烦人。”
女子嘟囔了一句,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员和家眷,先前认真当侯夫人时的习惯又回来了,不自觉地挂上得体的假笑,挽着身旁的男人,莲步轻移,尽可能得体地进入殿内。
如果说外面是恢弘大气,那里面就是豪奢富贵。
要不是为了维持体面,陈末娉恨不得把这殿里从头到尾细细摸一圈。
那麽斗大的南珠居然只能作为灯盏的装饰?在她祖父和外祖父家,这东西就算不是那麽罕见,也不会用在这些方面,更多的时候,上好的南珠都是用来进贡的。
嗯,她可算知道进贡的那些好玩意儿都怎麽用了。
魏珩看她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了又转,就知道她一直在观察着这殿内的一切。
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别瞧了。”
“怎麽了嘛,好不容易进个宫,你让我见见世面。”
她又不像他,宫里来了不知多少次,早都看得厌烦了。
陈末娉现在才不听他的话,反正他们按照魏珩的官位坐得位置,不算靠前,她自觉没人瞧她。
这般想着,还没过片刻功夫,女子就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锐利的视线朝她射来。
她下意识地顺着那视线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垂下眸子,老老实实地扮演端庄贵妇。
差点忘了,她爹也要带着她娘来参加宫宴,她还是按照娘亲先前叮嘱的,暂时好好扮演一下得体的侯府主母吧。
“怎麽不瞧了?”
魏珩见她垂下眸子,板正起来,又问了一句:“可是觉得这宫内繁华也并不有趣?”
“怎麽可能不有趣。”
陈末娉真是搞不明白魏珩:“这是皇宫诶,多少物件拿出去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