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得匆忙,没有留意到身後男人骤然沉下来的脸。
“已经走了,送完东西就走了。”
“走了?那可是王爷身边的人,怎麽说也得留下来招呼招呼。”
看魏丁表情,送东西的人确实走了,陈末娉又问:“那可给人家塞了瓜子花生等物?”
自然,这些瓜子花生并不是吃食。
魏丁微怔,然後摇头:“未曾。”
啊,这麽显得她们定远侯府多不懂规矩啊。
陈末娉可是跟着自己爹娘接过圣旨的,她记得一清二楚,在父亲接到任职圣旨时,她娘足足装了三四个荷包的金瓜子给了当时来传旨的内侍。
魏丁笑了:“夫人您不明白,晋王爷同侯爷关系好着呢,不必折腾那些虚的。”
说着,魏丁打开匣子让二人瞧。
里面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而是一匣子满满当当娇嫩欲滴的樱桃。
陈末娉瞪大了眼,这大冬天的,鲜樱桃可比金银珠宝金贵数倍不止。
这晋王爷对魏珩,是不是有些太好了?又送翡翠头面又送樱桃的。
她回头看还躺在榻上的魏珩,男人此时也直起了身子,朝魏丁吩咐道:“让玉琳洗了送来。”
魏丁应是,带着匣子退下,屋中一时只剩下陈末娉同魏珩两人。
“做甚?”
魏珩因着腰部不适,复又倚回了软榻上,见陈末娉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自己,挑了挑眉:“怎麽那麽瞧我。”
女子重新爬回榻上,靠到他身边:“其实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和晋王爷,究竟是什麽关系。”
魏珩看着她:“你先前不是说,不想知道吗。”
还真是,之前那段时间她厌恶魏珩厌恶到极致,根本不想和他的任何事扯上关系,更别说他和哪个王爷关系亲密这种听上去就容易给人遐想空间的事。
想到此处,陈末娉心口微微一紧,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仅仅过去了一个月的功夫,她好像,并不排斥知道这男人的私密之事了。
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
男人等了等,见她没有回答,便也算了,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打算真的让她作答。
他继续道:“晋王爷丶端王爷,还有豫王爷,原先都被皇上送到我父亲处习过武。”
他望向窗外,彷佛在回忆什麽:“我们年岁相差不大,算得上同窗,不过没过多久父亲去世,三位王爷便重新换了师傅。”
提起早亡的父亲,男人的眼眸明显暗了一下。
陈末娉看着他的侧脸,咬了咬唇,擡手覆上他放在身侧的大掌。
魏珩反握住她的小手,收回视线,凝望着她:“父亲临走前特意叮嘱我,端王心胸狭窄,豫王天资一般,只有晋王,聪慧仁德,可以追随。”
这件事,他已经表现出来,相信她早已发觉,不必刻意隐瞒。
陈末娉心头一跳,明明不该继续搭腔,可她还是忍不住出声道:“所以,那麽早你便。。。。。。”
魏珩颔首:“晋王爷自小便知我会追随于他,对我自然不似旁人。”
“那也没见你给人家好脸呀。”
晋王爷是对他不似旁人,可他对晋王爷不是啊,任任何人来瞧,他对人家的态度,都算不上亲密。
陈末娉还在回忆她见到的,魏珩同晋王爷相处的情形,没有察觉到,男人正在慢慢朝她靠近。
“呀,你干什麽。”
等她反应过来时,魏珩已经离她极近,高挺的鼻尖甚至要撞上她的。
男人低声道:“我自小便是这种性子,喜怒不明,又少言寡语,与他相比,并不讨喜。”
啊,她说的不是他对人家晋王爷态度冷淡的事吗,怎麽扯到他自己不讨喜上了。
而且多荒唐啊,魏珩居然觉得自己不讨喜?他是天天板着个死人脸,可是碍不住他生得好啊,性子再不好也有人喜欢。
唔,不过他原来知道自己性子不好啊,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陈末娉下意识反驳:“你没有不讨喜啊,至少我知道很多人都挺喜欢你的。”
只不过他都不喜欢罢了。
闻言,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女子的身影。
“当然,你确实性子太冷,这我得实话实说啊。”
成婚那三年,死男人都快把她冻成冰了,最近才好点,有了些解冻的倾向。
陈末娉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绪。
不过她是享受不到了,不知要便宜哪个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