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林舒欢一行人回了襄州。
回到襄州未多久,就听到江南道建州的府兵叛乱,勾结赤羽军一同围攻了建州属衙,建州刺史王建逸早已逃窜不知所踪,赤羽军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建州。
此事传至襄州,林舒欢出门吃茶都能听见衆人无不在议论纷纷。
有人愤懑。
“建州刺史王建逸,兵还未至建州,不过听闻风声就变卖家産带着他那数个妾室跑路,我泱泱大梁竟有如此胆小如鼠之命官!而我们圣上,哎!不提也罢!”
“建州府兵简直是一群不知忠义之人,居然跟着乱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有人惧怕。
“乱党如今盘踞岭南道,又往江南道进攻,占领江南道恐怕也是早晚的事,那到时我们襄州该怎麽办啊!”
有人奋起。
“我们绝不能像建州一样任由他们踏进我们襄州,与他们拼了!”
有人低声反驳。
“可听说他们从不烧伤淫掠,极为善待百姓,还帮助佃户做农活。我们圣上如今荒淫无道,被妖妃所迷,还不如……”
……
林舒欢将话都听全了回府,随後几日,从江南道不断有消息过来,无非都是赤羽军的战胜消息。
襄州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但很快也都平和稳定了下来,因着襄州城内最大的茶楼说书先生讲了一出赤羽将士的英勇好戏。
虽然襄州属衙很快派了衙役来捉拿,但那说书先生已不知逃亡何处了。
林舒欢听闻这件事情後,对萧砚安不免感叹道:“你三哥真是天生的将才。”
常人说起一个将军的厉害之处,皆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丶所向披靡的战绩,却从不谈攻城夺池前後的工作。
攻城容易守城难,难上加难则是收城。
自古以来多少将领拿下城池後又因百姓造却不得不放弃,而萧牧野,攻城守城收城这一套从头至尾玩得炉火纯青。
多日的战胜消息,使襄州城人恐慌渐生。
突然来的说书先生,缓解了恐慌,之後赤羽军到襄州时也不会遭到极大的抵抗。
看来他们真要进攻到襄州来了,林舒欢眉头微蹙。
战事起,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
林舒欢晚间与祖母用饭时说及此事:“孙媳想着,赤羽军迟早会到襄州来,到时候也不知道襄州会发生什麽事,祖母,我们要不要将襄州的産业收一收,另寻一清净地避一避风头。”
“说到此事,今早我与鸿予也有过商量,本想着明日召集你们一道说,如今你提及了,我与你先说也无妨,”郑老夫人放下碗筷,温言道,“産业的事就如你所说,过几日我们也离开襄州,但不是找一清净地,我们回长庆城。”
“长庆城?”
林舒欢一愣。
长庆城也是好的……毕竟长庆城是皇城,如若皇城失守,那也到了最後一步了。只是这个时候回长庆城,恐怕不只是避难一说。
祖母没有多说,林舒欢也没有多问,只听话地执行祖母与她说的事。
大伯许是有了这个想法许久了,不少事在她于越州都已处理完毕,剩下的不过几日就安排好了。
十几日後,萧家举家搬迁回长庆城。
长庆城的长宁侯府还在那里,只是比起当年的门庭若市,现在可算得上萧瑟寂寥。
林舒欢走进豫园,随後站在菩提居的大堂回身看四周,心中不免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