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创了一套枪法,在战场上未逢敌手,可谓是所向披靡。
温妕小时候曾为了练枪许多次被枪杆磨破虎口,哭丧着脸问温健:“我为什麽非要学长枪啊,剑不也一样吗?也一样帅啊?”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的父亲咧嘴一笑,摸着她的头说:“长枪更打眼,再系上红绳,能够让士兵一眼就看到你还高举着枪杆,冲在最前线。”
“长枪不倒,即主帅未亡,即兵不败。”
故而温妕最善用的兵器,不是剑,是长枪。
枪杆扫落袭来的暗器,温妕动作敏捷轻盈,直直奔向藏在暗处放冷箭的偷袭者。
她手腕轻抖,枪尖横扫划破长空,在那人的胸膛切开一道口,就要用力刺下最後一枪之际——
“黎明!”
温妕应声回头,看向那黑衣首领,只见对方提着三尺剑,剑尖直指颜景的喉间。
“我不是死士,放我们走,我就把他还给你。”那首领微微挑眉,提出交易。
照这样下去,他即便杀了颜景以後逃离,也会被黎明追杀至天涯海角。
不如挟人质搏一搏。
温妕垂下目光,扫了一眼颜景後,出乎意料地爽快应答:“好。”
黑衣首领没想到那麽顺遂,警惕地提出要求:“你把长枪放下。”
温妕十分听话,将另一只手擡起以表无害,缓缓蹲下身,在黑衣首领一瞬不动的注视中作势要将长枪放在地上。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黑衣首领感受到脚踝一股力量拉拽,视线从温妕身上挪开了一息,心中兀地一空。
须臾,长枪便刺穿了他执剑的右手手腕,只见原本应当昏迷的颜景顺势将他拽倒在地,脸色犹有些苍白。
温妕收回了投掷长枪的手,快速上前卸了黑衣首领的下巴,一个手刀将其击晕,免得他服毒自杀。
动作过大,她领口用红绳串起的翡翠扳指随之掉出,坠在颈间。
但身上的伤口过多,已经让触感麻木,温妕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做完这一切,温妕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屈膝坐在树下倚靠的男人。
“你是什麽时候醒的?”
“从‘温家’开始。”颜景的声音虚浮,清俊的面上浮着一层冷汗,墨眸有些涣散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这意思是颜景已经知道黎明与温妕有关系了。
照当下状况,她本应立即离开的。
但是鬼使神差地,温妕有些不想走了。
她驻足半晌,慢慢摘下面具,第一次在颜景面前露出属于‘温妕’的真容。
温妕缓步走到颜景面前,身形遮蔽了阳光,将颜景笼罩在阴影之中。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你要如何?将我以‘罪臣’之名抓起来吗?”
颜景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少女的面容,只觉那身姿宛若镀上了一层金辉,一抹翠色闪耀,周遭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都仿若增添了几分甜腻。
他眯起眼轻笑,没有回答,似是力竭一般将头向後一靠,力道稍重让温妕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还不清醒。
“小心把头磕坏了。”
说着,温妕蹲下身,擡手向颜景的脸庞,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突然,比她稍大些的手掌直接包裹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一拉。
温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下意识将手撑在男人身侧,擡眸想要问他作甚,却猝不及防撞入一滩柔情之中。
四目相对间,宽大的手掌徐徐掩上少女的双眸,微凉的指尖将她的视线夺取,其他感官也随之放大。
柔软的触感在黑暗中贴上她的唇,熟悉的檀香与温热的呼吸轻柔地拂过少女的脸颊。
濡湿而嫩滑,从她的唇-瓣悄然深-入,轻触她的贝-齿,似是在试探她的心意。
温妕的心跳陡然加速,红晕爬上她的耳尖。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任由那触感胡作非为,汲取她唇中的津液,攻城略池。
就在血液即将沸腾,她即将缴械投降的时候,唇间与她眼上的力道一松,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急速褪-去。
温妕的世界重现光明,只听“砰”地一声,她按捺住剧烈的心跳,循声望去。
谪仙的面容依旧清冷孤傲,沉沉倒在一旁。
宛若梦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