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临王位以来,能让大单于披星戴月的,唯有政务。
他却缺席了不知多少天的朝政。
他不假思索,道:“不管他们。札木尔和大臣们会处理。”
穆凝姝道:“可丶可是——”
赫连煊已然抛却先前那点基于欺骗的愧疚,道:“是解毒重要,还是旁的重要?”
穆凝姝嗫嚅道:“当然是解毒。但……我真的好累啊。”
她扭身躲开,妄图逃窜,被他长手一伸,拽住脚踝拖回来。
赫连煊毫不动容,皱眉冷厉道:“你乱喝东西,怪得了谁?该狠狠长点记性。”这回幸亏只是这种药,若是毒药,哪里还有命留给她喊累。
他声音变大,动作都随之粗鲁。
穆凝姝怕极,连忙捧住他的脸亲吻,止住他的训斥:“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
赫连煊想起那会儿她第一时间竟找张奉景,扣住她的脸颊,问她:“以後遇到事,该先找谁?”
穆凝姝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本能答道:“单丶单于。”
赫连煊:“回答错误。到底该找谁?”
不对。
这个答案他不喜欢。
她叫那人什麽来着,佗佗。
哼,可笑,什麽烂名字。
穆凝姝晕乎乎,不知错在何处。
赫连煊提示道:“看清楚,我是谁?”
她忙道:“赫连煊……”
赫连煊道:“以後记住了?”
穆凝姝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他唇角终于勾起点笑,声音沙哑,正经道:“若不彻底解决,以後你体内会有馀毒。”
穆凝姝闻之惶恐,馀毒……她对他本就非分之想颇多,经此一番,非分之想的程度已发展至非法之想。
若是再有馀毒,恐怕以後她真得变成个禽兽。
她按住乱七八糟的想法,极力让自己显得正经,道:“那丶那有劳你。”
这几天,辛苦他了。咳——大单于不管做什麽,都称得上兢兢业业。
赫连煊沉稳道:“嗯。你听话些就好。”
穆凝姝疑惑道:“还要如何听话?我一直都很听话呀。”
他眸色再度沉下来。
……
她懂了此话深意。
以後她再也不敢嘲笑敕加烂书胡编乱造。
人家明明是纪实文学。
***
走出王帐,日头高照,招来阿香一问才知,从玛茹胡闹那天算起,竟然过去了五日。
姑娘节已接近尾声。
大单于和凝姝阏氏同时消失数日,衆人心思异彩纷呈,更多的是对穆凝姝刮目相看。
果然,混出头的宠妃,全是千年的老狐狸。
原本看穆凝姝待客周到的模样,以为她年岁尚浅,心思还单纯。现在回过头一看,怕是故意装得温婉大方,引得单于青睐後,竟在此紧要日子独占赫连煊。
远道而来的公主们,莫说进王帐侍奉,甚至连赫连煊的衣角都未能摸上一片。
盛会已尽,仍不见大单于张贴入选名单,或去各部住处宣旨留人。
历朝历代,纵然最善妒的阏氏当家,景象都不如今年这般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