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明摆是场恶战,且是恶婆家自带团宠小表妹,欺负外来小媳妇的经典戏码。更可怕的是,赫连煊母亲不在,婆家直接是小表妹的亲生父母。
按照一般发展规律,她今晚不死也得脱层皮。
赫连煊不按套路出牌,让此战结束得有种极突兀的草率感。
本是她受审,全程承蒙他荫蔽,反倒她说话最少。
若天底下的丈夫都像赫连煊这般强硬,婆婆们那里还有作妖的机会。
不过刺杀事关重大,穆凝姝仍觉有必要摆脱下嫌疑,道:“单于,姜国刺客那事,我可以解释——”
赫连煊打断她,问道:“杏林赏花的时间和地点是孤临时起意,所有随从皆由孤安排,你如何提前得知?那晚孤跟你说过後,你我随即睡下,整夜你未出毡帐,要如何对外传递消息?”
穆凝姝愣住,“啊?这个……我……”
不应该是她解释嫌疑吗?
怎麽会忽然变成考试?
穆凝姝成功被他带偏节奏,冥思苦想,半天没我个所以然来。
她想到那些被赫连煊逼问政事的大臣们,当时她看乐子看得有趣,轮到自己,滋味不好受。
太久不见她回答,赫连煊又提出几个新问题,更具体,更细节。
“啊这丶这——你容我想想啊……”
穆凝姝被问得脑袋发懵。
虽说这种问题她答不上来才是正常,但赫连煊眼中揶揄轻蔑太盛,看她像在看傻子。
她好胜心顿时冒出来,嫌不嫌疑,浑然抛到九霄云外,就想证明下自己的智商。
然而想了半天,穆凝姝掏出块帕子擦擦额汗,只挤出句,“写小纸条,让小可爱偷偷递出去。它会打狗洞……”
绞尽脑汁就说出句这个,赫连煊一声叹息,道:“舅舅污蔑你通敌,你急着自证清白,孤问你如何做到,你又顺杆爬。公主,就你这水平,还刺杀。难道时至现在,你还没想到一件事?”
穆凝姝更懵了,木愣愣看着他,绝望道:“又是什麽事呢?”
他再这麽问下去,她真会怀疑自己是傻子。
赫连煊忍俊不禁,拿起旁边的奶条拍下她脑瓜,道:“你若有心刺杀,何必绕一大圈。你只需要弄些剧毒,趁上药涂在孤伤口上,得手很容易,你每天有无数机会。公主,你根本没朝这方向想,是因你从未有过害孤的心思。”
“对啊。”穆凝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遇上个青天大老爷是多麽重要。
她没想到的辩辞,人家直接替她说出来。
赫连煊笑下,继续道:“即使孤没受伤,你还有其他方式,比如——”
他忽然住口。
穆凝姝正听得津津有味,好奇追问:“你继续说呀,比如什麽呢?”
赫连煊笑意隐去,讳莫如深,道:“没什麽。”
她全然忘记自己的嫌疑犯处境,夺过他手中奶条扔到一旁,坐到他身上晃,“你说嘛,话讲一半,最勾人最讨厌,你快说嘛。”
赫连煊只搂住她的腰,怕她掉下去,笑而不语。
女人刺杀男人的招数,多得是。
尤其是她和他这种关系。
说出来,杀不掉他,倒是能吓坏她。
她半天问不出个後续来,悻悻然坐回自己位置,捡起那根奶条吃,越吃越饿,才想起来闹了一晚上,一口饭没吃到。
拢共喝了两口奶茶。
肚子一阵叫唤。
她捂住,面色尴尬。
偏偏又响了两声。
马车空荡,声音无比清晰。
赫连煊笑下,“空城计唱得挺热闹。”
她双颊微热,默默吃点心,道:“此事可怨不得我。”
赫连煊也拿起点心吃,回想起方才的闹剧,道:“是。早知他们如此扫兴,就不该带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