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平静应话,看不出多少情绪。
几句话後,太子表示陛下知晓此事後十分重视,已经命京兆尹严查等等。
伯崇立即恭谨表达了感激之意。
他看着真情实感,太子却没傻到真的信了,他面上只是含笑,临走前,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说来,昭宁妹妹快要及笄了,父皇一贯喜爱她,预备办宴庆贺。如今镇国公受伤,也不知还能否赴宴。”
伯崇坚持起身送了他出去,回身後若有所思。
所谓昭宁,是当今陛下与继後所出,美貌骄矜,自幼就极其受宠。太子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及笄,成婚?
伯崇面色微冷。
若朝他动手他无所谓,但这一点,却是万万不成的。
看来,要想想办法了。
伯崇转身,眺目向皇城所在。
是夜,有关昭宁公主的种种信息,便已经放在了伯崇的书案上。
这位公主备受宠爱,养的骄纵矜傲,不过这都不是什麽要紧的,他继续往後看,神情微的一动。
上面写着,继後和昭宁公主对这桩亲事,并不钟意,甚至为此还和天子争执过,至于原因,自然是他那好男色的传闻,虽写的不甚明显,但也能看出,那位高傲的公主很是厌弃此事。
伯崇心中忽的一动。
他先是站起身,下意识想去找莺时,看了眼天色後,才又坐下。
夜幕已至,再去不妥。
不过……
回了寝室,伯崇唤来人洗漱罢,小厮们关好门窗,吹了灯後全都退下。
帐内,他睁开眼,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衫,就着略有些黯淡的夜色悄然去了莺时院中。
推开窗,伯崇一眼对上窗门莺时一双水眸。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微微一笑。
莺时退开,让他进去,眼见他又把窗户关好,方才轻声问,“连夜找我,可是有事?”
“的确有件事,要劳烦母亲相助。”伯崇道。
“哦?”莺时示意他接着说。
伯崇敛了些许笑意,面色淡淡说了昭宁公主的事情。
莺时神情微动,擡眼看他。
不知不觉,当初尚年少的少年已经长大了,竟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
娶妻。
莺时想着该给他找个什麽样的姑娘,但总有些走神。这般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竟寻不到一个她心中满意的。
伯崇心里打着鬼主意,没敢仔细看莺时的神情,也就没发现她的失神,直接说起来自己的目的。
“我想着既然昭宁公主不喜我爱蓝颜的传闻,便想着来请母亲相助我一二。”
莺时回神,看着伯崇问,“如何相助?”
她的目光落在他温润矜贵的面容上,不觉凝目。
“请,”伯崇似有迟疑,顿了顿,才继续道,“请三月同我表现的亲昵些。”
“好。”莺时素来不在意这些,一如既往的答应的痛快。
目的达成,伯崇小心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双眸深深看向莺时。
“多谢母亲。”他道,声音低沉。
“没什麽,小事罢了。”莺时答得随意,转而道,“说起成婚,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孩儿不急。”伯崇几乎立即就给出回答,“盲婚哑嫁非我所愿,我只想寻一个心悦之人。”
“那你喜欢什麽样的?”莺时本来想说随你的,可心下微动,却没忍住开口问道。
“沉静,温和,淡然体贴。”
静默的夜色中,伯崇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而後徐徐道。
“像母亲这样的。”
莺时一怔,下意识看向伯崇,入目墨色的眼幽深不见底,正静静的看着她。
这应当是一句随意的话,可她却莫名的觉得里面含着些别的,她没想到的意味。
想多了吗?
莺时不确定。
“是因为被我影响的缘故?”莺时直接问。
“大概吧,我觉得,母亲是世间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