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好男色,是皇室隐秘,近身伺候的内侍虽一个个都心知肚明,甚至是他榻上的人,在说起这件事事却也不敢多言。
不过,那尚年少的镇国公竟也好男色?倒是真看不出来。
伯崇身後,莺时垂眸,只用馀光扫了宁王一眼。
她讨厌那双眼睛。
心下有些不喜,她垂下眼,感知着藏在暗中的修士,微微蹙眉。
能被她感知到,修为不算高,但对方身上的灵力气息很清正,会跟在皇室子弟周围护佑,应当是清平观的弟子。
清平观世代传承国师之位,与皇室关系密切,当代国师更是修为高深,不容小觑。
如此几番斟酌,莺时缓缓按捺下心中恼怒,决定回头再寻合适时机。
伯崇并未察觉,同左右的人低声寒暄片刻,陛下驾到,晚宴开始。
今晚宴上的肉食都是护卫陛下的禁军打回来的,陛下很是满意,夸赞几句後,说起了围猎之事。和往年一般,围猎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以半月为期,收获最好的人,陛下有重赏。
话音落下,宴上的气氛如开锅的水一般,霎时沸腾起来。
衆人起身大声谢过陛下。
高坐御座之上的帝王目光巡视,这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感觉,无疑让他极为愉悦,眼中笑意渐深。
直到扫到几个国公身上时,那笑意渐渐淡了。
当初太。祖给这些国公们的权力太大了,大到让後来一代代皇帝都开始忌惮。
收回目光,皇帝暗恼,不解当初先祖到底是怎麽想的,为何要给这些外人如此大的权力,说的好听,五位国公镇守边关,为国守门,可若有个万一,以他们手中掌握的兵力,想要造反岂不也是易如反掌。
他只恨不得能立刻就将几个公府抄家灭族才好。
好在,经过几位先帝努力,已经拔除了一个公府。而眼看着,昔年作为五大国公之首的镇国公也眼瞧着要没落了,只馀下一个不及冠的小儿。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情好了些,馀光扫过伯崇,
伯崇恍若未觉,不动声色。
皇室对诸多公爵府邸的忌惮,他心知肚明,而他相信,心知肚明的,绝不会单单只有他。
晚宴热热闹闹的结束,伯崇起身带着人离开。之後便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伯崇早早起身,洗漱好之後,开始准备起来,莺时要随他一起去,自然也要换衣。
之前路上,她都是寻一个空房间,可现下在营地之中不方便,只好在伯崇屋中换。
伯崇坐在外间,忍不住就有些走神。
屋内很安静,只听得细微的窸窣声,却总牵动着他的心神。
不多时,馀光瞧见一个人影从屏风後转出来,他下意思一擡眼,入目还是那张俊秀的脸,只是换了之前的小厮服,穿上一身窄袖短衣,手里拎着护腕。
“怎麽不戴?”他下意识追问。
莺时有些为难,“不知道怎麽绑。试着绑了一下,总也弄不好。”
“我帮你。”伯崇立即说。
“好。”莺时也不推辞,将之递给伯崇。
伯崇心跳微快,低头将护腕在莺时的腕上围好,然後开始缠系带。
掌下的手腕很细,手指纤长,柔软又纤弱,仿佛他微一用力,就能捏断一般。但他知道,那都是错觉。莺时很强。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伯崇神思恍惚,手下却沉稳从容,顺顺利利的就将护腕给莺时绑好。
“多谢。”莺时看了眼,觉得有些趣味,笑道。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伯崇按平心绪,含笑擡头,而後入内自己换衣。
一番收拾,终于弄好。
小厮护卫们都候在帐外,只等他出来,而後翻身上马,同他一起,前往集合,等陛下下令,秋猎开始後,全都驾马离去。
宁王倒是没那麽着急,他落在後面,目光一扫看向那小厮,见她骑在马上,腰肢被勒的细细不盈一握,心下又开始痒了起来。
清晰的感知到那道目光,莺时心下暗恼,动了动指尖。
宁王身後,道人打扮的青年豁然睁大双眼,仔细感知片刻後,又有了些疑惑。
他刚刚好似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但再去感知,却又一无所获,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但只是一眨眼,道人便就越发认真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会有什麽错觉,绝对是有人动手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