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看着他,第一次问:“爸爸,这些真的都是巧合吗?还是我做了什麽错事,您为了维护我,才删了那些记录?”
星开叙因情绪波动胸口起伏明显,可他还是没有解释,只隔着桌子握住星回的手,笃定道:“你没做错任何事,与你无关。”
星回等了半晌见父亲没再说什麽,她没勉强,神色平静的说:“没事,我再想办法。”
星开叙去公司时,先送星回回了四季公馆,她说下午要去医院看栗萧里。
星回下车後,弯着腰透过降下的车窗看着星开叙,语声温柔:“爸,您多注意身体。”
星开叙把手伸过去,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小乖,别多想。”
星回点头,最後对司机说:“李叔,辛苦您多照应我爸。”
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天。
傍晚时分,栗萧里终于醒过来,意识到是在医院,他蹙了下眉,看了一圈病房里的人,父母,傅砚辞,吴歧路,祁常安……
祁常安最懂老板心思,知道他在找谁,凑近了说:“星回小姐陪护了您一晚,早上才走。”
栗场与妻子对视一眼,面色不悦地走了,显然是被儿子的所做所为气到。萧韵则温柔地安抚道:“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你爸。”
栗萧里眨了下眼,“谢谢妈。”
等母亲也走了,他才哑着嗓子问:“谁告诉她的?”
祁常安没回答,回身看了眼吴歧路和傅砚辞,俯在他耳边说话。
吴歧路就不乐意了,“唉,你们这对主仆不像话啊,当着我们的面说悄悄话!”
傅砚辞笑而不语。
栗萧里听了祁常安的话错愕片刻,像是在消化整理什麽,随即神色就变了,似是瞬间恢复了精神,“确定吗?”
“百分百确定。”话至此,祁常安低眉垂眼道:“是我失职,您撤我的职吧。”
栗萧里挣扎着要坐起来,动作间看到自己空空的手,“我戒指呢?”
吴歧路赶紧上前扶他,“昨晚你进手术室前我摘下来了,交给了星回。”
栗萧里松了口气,“手机给我。”
吴歧路迟疑了下,“也在星回那。我给他看你去米兰的订票记录,後来一忙就忘了把手机拿回来。”
栗萧里拧眉,“你给她看那个做什麽?”
他出门都有专人安排一切,但他太忙,去米兰的行程无从计划,但凡有个空档,或是特殊情况,基本是马上就要走,为了方便都是他自己订票,再通知祁常安做其它安排。
吴歧路挠了挠头,“我看她装糊涂,好像不想承认你去过米兰似的,我一气一急就想用事实让她……”他越说声音越低,後面索性闭了嘴,脑子里只剩方知有那句:你就看栗萧里醒了跟不跟你算账吧。
栗萧里似是猜到他因为自己出事找了星回麻烦,脸色冷下来。
祁常安想了想说:“星回小姐真的像不记得您去过米兰似的,她离开医院前问我,是不是我陪您去的米兰,问我您去时,她对您态度好不好。”
傅砚辞听他们这麽一说,也恍然大悟似地说,“你说我不跳舞的事和三嫂说过,可看她的样子,根本不知道。”
吴歧路忽然想通了,“她看订票记录时的反应,就像是刚知道你去过米兰。”
故十方到俪色找他时说的那些关于“研究组”和“记忆门诊”的话毫无预警地跳出来,栗萧里心中警铃大作,他来不及细想,掀开被子下床,要去找星回。
祁常安阻止道:“您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
吴歧路和傅砚辞也拦他。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象征性敲了下,下一秒,故十方推门进来。他视线在病房内一扫,对着手机说:“她没来医院。”
病房内的人都安静下来。
电话那端是方知有。
早上星回回了四季公馆,方知有知道,她们说好下午一起去医院。可星回一直没动静,都傍晚了,方知有猜栗萧里该醒了,就去对门找她,却发现家里没人,床上平平整整,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电话还没人接。
方知有慌神了,“她会不会又回半山别墅了?我用给星叔叔打个电话问问吗?”
故十方回想星回清晨时状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用打了,她应该不在半山别墅。”
方知有忽然说:“她给栗萧里留了一封信,栗萧里的手机也在。”
她没打算来医院!故十方倏地转眸,看着栗萧里问:“知道她平时常去哪儿吗?”
栗萧里沉默一两秒,反问:“她摩托车在家吗?”
故十方立即对方知有说:“去看看她的车在不在。”
两分钟後,方知有喘着回复:“车不在库里,整套防护装备都不在。她最近天天去训练场骑车,只做基本防护的。”
之前她去骑车,应该只是为了排解压力。她的车技又不错,基本防护足够。现在呢,栗萧里还躺在医院里,她却穿走了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整套防护装备……
“既然是车祸造成的失忆,那再经历一次车祸能不能就恢复了?比如,我骑车摔了?”
“真的没有可尝试的办法恢复记忆吗?有风险没关系,我愿意承担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