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喝光了杯中的女儿红。
“你慢点喝,先吃点菜,别喝出胃出血了。”许邵清担忧地看着谢朗清提醒道。
“不会的,我都喝习惯了,在美国想你们想得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喝酒,喝醉了就能睡着了,我身体好着呢,放心吧。”谢朗清笑着将自己的酒杯倒满。
我闷声吃着饭,孕晚期的我,胃口比较好,我也想跟他们说几句话,可不知道该说什麽,该怎样组织措词,才会恰当得体,顾虑太多,我又选择了沉默。可听着谢朗清的话语,我又难免心酸,我只想快些吃完饭,然後离开餐桌,不然我担心,再听下去,自己就藏不住情绪了。
“吃点菜吧……”许邵清用公筷给谢朗清夹了几块牛肉。
谢朗清拿起筷子,吃了块牛肉,忽然看向我,轻声说:“你也尝尝这道剁椒炒牛肉,以前在公寓里,你最爱吃我给你做的这道菜了。”
我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了,我放下了筷子,慢慢站起身来,笨拙地走向餐厅门口,低声说:“我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去喂猫了。”
“别走啊,坐下来再吃点啊……”谢朗清喝多了,说话的声音格外大。
“不吃了,吃饱了,你们吃吧,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我扶着门边站住,回头看着谢朗清低声回道,说完又快速转过头来,生怕让许邵清看见了我眼底的泪迹。
我拖着笨重的身子,将门口的一窝猫召唤进了猫房,轻轻关上房门,给六只猫的碗里分别倒上猫粮,默然坐在猫房里的靠椅上,想着他一个人在国外,睡不着就喝酒,如今喝白酒像喝水一样轻松,想着他卑微求我留他住下时的眼神,我终是忍声哭了起来,猫咪们吃粮的动静恰巧能掩盖住我啜泣的声音。
许邵清走到了猫房门前,轻推开房门,看见我泪眼婆娑躲闪着他的目光,他走进来,关上房门,来到我身前,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低声说:“就猜到了你会躲起来哭……别让他看见了,不然他又要发疯了。”
我哭得收不住,扶着许邵清的胳膊站起身来,低声对他说:“我上楼去卧室睡午觉了。”
“我送你去吧。”许邵清扶着我走出猫房,朝楼梯口走去。
“夜宁,你怎麽哭了?是许邵清惹你生气了麽?”谢朗清走出餐厅,撞见了我,快步走到我跟前,关切地望着我问道。
“不是,邵清对我很好的,我只是孕晚期有些焦虑,情绪不太稳定……”我躲开谢朗清炙热的眼神,低头看着地板,对他回道。
“你还替他撒谎呢,指定是他说什麽话让你伤心了。”谢朗清冷声对许邵清说,“你不要老介怀我与她的那段过往,她是无辜的,你有什麽怨气,你可以往我身上撒,是我去纠缠她的,是我追着她不放的。你如果不能原谅她,你就把她还给我……”
“我没有!”许邵清无奈地沉声反驳道。
我闷声痛哭,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板上。
“你就有!你一定欺负她了!不然她为什麽好好的,忽然就哭了?”谢朗清激动地愤然对许邵清说道。
“走,夜宁,跟我走。”谢朗清拉起我的手,就将我往大门口拽。
“邵清,我疼……”我突然感觉到腹部阵痛,抱住许邵清的胳膊,哭着喊道。
“怎麽了,夜宁你哪里疼?”谢朗清慌张地看着我问道。
“快去开车。”许邵清冷眼瞟了一眼谢朗清,将兜里的车钥匙递给了谢朗清,一把将我从地上拦腰抱起。
谢朗清开着车,许邵清抱着我坐在车後排的座位上,冷静地给谢朗清指路,让他开车将我们送到附近的大医院楼下。
许邵清抱着我来到了妇産科,産科医生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监听了胎心,对许邵清冷声嘱咐道:“孕晚期的假性宫缩,没什麽大问题,注意不要刺激她的情绪,情绪过激容易引发假性宫缩,也可能导致胎儿早産。”
谢朗清站在病房门口,一脸愧疚,等医生走後,他才走到病床前,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终于猜到了你为什麽哭,是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一定改。”
“你心里有数就好。去楼下开车吧,我们可以回家了。她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没事。希望你好好改改你话多的毛病。”许邵清冷着脸,对谢朗清严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