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起床,洗漱,将披肩长发扎成丸子头,换上他给我准备好的出行套装,穿上夏季运动鞋。宫宴清开车带着我们一家三口来到飞机场,办理值机手续,顺利登上飞机。
一岁多的小夜樱第一次坐飞机,看着窗外的云彩,小嘴时不时就惊呼一句:哇哦哇哦……
正午时分,飞机落地,小夜樱坐在行李箱上,宫宴清推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我走在前面,在机场大厅里看见了一位衣着打扮与衆人格格不入的男子,他头顶黑色的太极髻,髻上系着两片白色飘带,面容清冷,眼神矍铄,身形清瘦,一身灰白色的道袍,仙风道骨,器宇不凡,像是从古装仙侠剧里走出来的道仙。
我正留意此人,此人恰巧看向我,还朝我踱步走了过来,我随即转过脸去,却看见宫宴清笑着对那人招手喊道:“师父……”
我有些发懵,心中暗暗感慨:“师父?你师父这麽年轻?不是听说一把年纪了麽?”
“来啦,嘿嘿,给师爷抱抱好不好?”这位道士伸开双臂,看着坐在行李箱上的小夜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孩子倒也不怕他,直接对他伸出双手,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他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带我们来到机场外的路边,领着我走到路边的一辆黑色大越野车前,帮我们一一打开车门……
宫宴清将行李箱放进了车後备箱,从道长手里接过孩子,抱着孩子,同我一起坐在了车後排座。
我坐在车里,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发现这位道长跟宫宴清聊天,跟孩子打招呼,唯独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将我忽略不计了?我心里不禁开始多想:“怎麽?是讨厌我麽?”
“师父,她是不是还跟一千年前一样?”宫宴清轻声对前排开着车的道长问道。
“是。”道长沉声应道。
“师父你怎麽不敢跟她说话?”宫宴清嘴角勾着一抹淡笑,继续发问。
“怕。”道长阴声回道。
“都过去一千多年了,还怕着呢?”宫宴清笑得更欢了,还刻意看向我。
道长没回话。
我听出来,他俩分明就是在说我,可我仍是沉默着,不想搭腔,对付高冷的人,我会比他更高冷,用“魔法打败魔法”。
“夜宁,你看见我师父後,觉得这个人眼熟不?”宫宴清笑着望着我问道。
其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故意冷声回道:“没感觉。”
“真的麽?这麽说,孟婆汤没掺水咯?”宫宴清轻笑着感叹道,对我介绍道,“我师父道号慕兮,千年前与你我是故知。”
“嗯。”我紧闭双唇,淡漠应道。
“她既然都忘了,你就不要再跟她重提往事了。”正在开车的慕兮道长严声对宫宴清说道。
“好,我不提。”宫宴清收住笑脸,停顿了片刻,对慕兮道长问道,“谢朗清怎麽会在山中走丢呢?不是一直有山民陪着他巡山采药的麽?”
“我卜卦给他算过了。是山妖作祟。他最近被一只狐妖缠上了,估计是被狐妖迷了心智,进了狐妖的阵法,没办法走出来。”慕兮道长冷声说道,“最近山里的妖怪闹得有点凶,所以昨晚在电话里叮嘱你,不要带她和孩子过来,你怎麽不听话呢。”
“你道法高深,区区几个山妖小怪,还能在你面前兴风作浪不成?不带着她和孩子,不行的,我已经离不开她和孩子了。”宫宴清轻声对慕兮道长回道。
“离不开了?有那麽夸张吗?你不是走了好几次麽?这一次怎就不行了?”慕兮道长幽幽叹道。
“不是这次不行,是往後都不行,我不能再跟她分开了,我答应过她的,生死不相离。”宫宴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过来握紧我的手,沉声对慕兮道长回道,思索片刻,忽然问,“你刚才说谢朗清被狐妖缠上了?难道这小子是被狐妖看上了?被掳去山洞当郎君啦?”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强作镇静,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说的这个情况,也有可能。这小子相貌堂堂,性格开朗,还一身才华,主要是为人大方,这半年来,在山里寻药,与附近的山民都熟络了,每次请山民给他带路时,他总是会给山民不少辛苦费,大家都很喜欢他,真有不少山民想把家里的闺女介绍给他呢。不过……”慕兮道长淡然说道,却又忽地话锋一转,回头朝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