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曲晋峰指向门口,接着他的话说:“那你就和可佳结婚,立刻生个儿子出来,集团的事也用不着你来管。”
和室内温度不同的是他的声音,仿佛薄冰滑过喉咙,让人打了一个冷颤。
曲易池说:“人要活在现实,别死在梦里。”
***
墙上时钟走动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蒋小花从沙发站起来,一脸平静:“其实和你父亲没有一点关系,我们聊过天,但并非因为他。”
陈旧的答案逐渐显出表面,眼底都是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她垂眸,勉强扯了扯嘴角:“曲易池,我真的有很多个家,拥有不少的住处,我爸爸是暴发户,从我记事开始,我知道我的生活不缺钱。你父亲赶不走我,如果是难听的话打击我,不可否认,是有一点,但都是我承受范围内。”
曲易池皱着眉:“蒋小花。”
他眉眼冷躁,平时待人都是没有任何表情,如今连声线也冷了一个度,叫她名字跟以前那般训话似的。和父亲吵架当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蒋小花,只不过谁都心知肚明。
蒋小花咽了咽口水,尽量压着所有的情绪,又说:“是我。”
突然看见他挪动脚步,她抿了抿唇:“想要放弃你一个人。”
因此,她做到了。
不是某个人某句话,也不是第三者介入,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问题。
“既然来电了,我先回房间,那你请便,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蒋小花当即转身,径直走向琴房,随着“吱”一声,门轻轻合上。
客厅的光线照着挺拔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看上去冷寂,同时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分外清晰,“理由?”
很快,连一丝尾音都融进了空气中,消失殆尽。
琴房紧闭,蒋小花走到窗边,颓丧地倚靠在隔音墙上,任由身体慢慢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下去,最终跌在地面。她双手捂住口鼻,瞬间爆发的情绪,一颗颗眼泪直直从眼眶滚落出来。
感受至上又如何,现如今这世道,只可能发生在阶级相同的人身上。
“理由是什麽……”
曲易池还在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到琴房的方向,在凸起的锁骨,往上是青色的脉络明显凸显,片刻後,才收回视线。
他坐在沙发上,郁郁地吐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曲易池站在琴房门前,擡起手,敲了敲门,便说:“我今天不走,在你家睡。”
此时此刻在里面的人并没有听见,她用手背抹了把脸,眼泪仍然大颗大颗的往外流下来,分明不会有停止的现象。
偏偏鼻子被鼻涕塞得难受,加上琴房只有一个用光的纸巾盒,蒋小花犹豫了一会儿,自认为说了这些话,他应该早早离开了。
结果一开门,迎面对上他那沉静而又淡漠的眼神。
蒋小花泪花定住了一秒,忙不叠地赶紧关门,倏地,一股力量和她冲撞,与她相反的往外推。两人的力量悬殊,就这麽琴房的门大刺刺被打开了。
可是她还不服输,两只手扒拉着门,哽咽着扁嘴:“你走开,快离开我家,你再不让我关门,我就报警啦~”
曲易池一手扶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抵着合上的门,似乎将她的出入口堵住,他俯下身,沉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我连理由都不知道,被你孤立,难受该是我吧,你哭什麽?”
蒋小花张了张口,想说什麽又没出声,剩下含糊不清的哭腔。
曲易池放下抵挡门的手,长臂一伸,把眼前手背挡眼哭到抽气的人搂了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想拿开她的手,看看她。
没想到她干脆把脸埋在他胸前。
“蒋小花。”
怀里的人抗拒他:“曲易池,你烦不烦啊,别叫我。”
声音噙着几分怯几分娇。
在她头顶上方的声音又传来:“我想问你,你家看着大,居然没有客房。”
“我没有说要留你。”
“那我睡哪里?”
“什麽客房,睡我爸房间。”
“我不睡陌生床。”
蒋小花终于肯擡头,双眼通红,脸颊挂着泪,抽泣着说:“沙发或者地板。”
和预想差很远的回应,颇为甚远,但以她的智商是差不多了,他牵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蒋小花顺势坐到他旁边,然而一阵熟悉的力度拉扯了下她的手。
就这麽坐到他的大腿上。
曲易池垂眸片刻,收紧了手臂:“睡你床。”
蒋小花身子贴近他,体温灼热。
莫名的停止了哭泣,蓄在眼眶的泪水依旧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