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雅有说什麽时候回来吗?”她问。
“说现在正忙着准备新的科研项目,估计得等我快生了才能回来。”封卉想了想说道。
俊意缓缓点头。
“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也许久没有见到封雅了。
她与封雅自小认识,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又同桌。那个时候,封雅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她们一起上课,一起上下学,几乎形影不离。
封雅性格开朗热情,为人真诚禀实,无论是什麽事都对她坦诚相待,从不隐瞒,整个青少年时期,她们相知相识一路彼此照应。大学时,封雅选择去德国学生物科技,毕业一回国就自己成立了一家研发工作室,她聪颖能干很快在业内崭露头角。名气风头正盛时,她受日本的一家知名的化妆品公司邀约,聘请她出任公司的技术顾问。机会难得,她也没太多犹豫就答应了,很快连着工作室一起,把工作重心全权转移到日本。
大家虽然分隔两地,她们仍是有机会就会见面,那时不是她回国就是她去日本。聚在一起聊聊近况或叙叙旧。
再後来疫情几年,出入境困难,封雅又碰到工作有新的变动,就一直呆在国外没回来······
现在疫情已经解封,来去自由。此次封卉生産,她作为妹妹想必是要回来陪护的。
“我寄给她的礼服,不知道她试穿了没有。”封卉老早就帮封雅准备了陈纭纭婚礼上要穿的礼服,只是封雅迟迟没有什麽回应,总说自己太忙了,没空试。
“不着急的,等她回来再试也不迟。”俊意宽慰。
封卉点点头,“还好婚礼还有好几个月,那时正好是秋天,不冷不热的。”封卉一番欣喜感慨。
“我那个时候结婚,你应该还记得吧。”封卉记得还是三月份的辰光,她想起来都起浑身打颤,说着不禁抹了抹额头。
“天啊,杭州的三月。还记得那天蒙蒙细雨的,我全程手脚就一直抖筛子,当时我跟纭褚说,我恨不得把婚纱脱下来穿件厚棉袄。”
俊意低眉轻笑了一下,抿了抿嘴不做声。
已经下午时分,外面的阳光白灼透亮,店里天花吊顶的水晶灯璀璨生辉,头顶还挂着一整排白炽灯,倒显得有些刺眼,让人晕乎乎的。
“这眼下怎麽有点发青呢?昨晚没休息好吗?……”封卉察觉俊意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忙关心。
昨晚倒还好……
“没呢,可能休息不够。”俊意摸了脸侧两颊淡淡笑。
封卉叹叹气,疑惑道:
“公司还接很多项目啊?”
俊意只是摇头笑了笑。没说话。低身拉起康康的小手细细瞧。
“工作上的事做不完的,偶尔可以偷懒一下,身体最重要。”
封卉又望了她一眼,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接着说:“心疼花康显渠钱啊?你放心,他会赚。”
俊意知道封卉一向诙谐爽朗,听她这样说自己也不在意,只有淡淡回道:“我一点不心疼,只是现在还没什麽花钱的地方呢。”她把孩子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柔柔软软的。
封卉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啊,康显渠是哪里修来的这麽好福气啊。”
转而又问:
“他这人平时老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儿,看着万事好商量……你不花他钱,说不定他只是表面上不说而已,心里指定不乐意。对了,他回家会跟你闹脾气吗?”
俊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呆愣了一下,放下孩子小手旋即有些不好意思浅浅笑了一下,“也还好。”
“是不是他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反而乐得自在多了?他一回来左右又要管着你了。”
俊意仍是笑笑,“真的还好,都习惯了……”
封卉这下静静地看着俊意。
皓白的面庞双颊有两抹轻红,唇瓣干净,嘴角携带一抹淡淡的笑容,清眸澄净入心,眉目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暗色。
又做思考状感叹了一声:“也是,结婚久了,日子过着过着就开始弄不灵清,像我,以前左右嫌弃,现在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吃对方那一套,分开了有时候还不习惯呢。”
“况且……”封卉想到了什麽,一脸促狭看向她,停了片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况且……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有你这麽温柔哄着他,他再厉害能怎麽样,还不是被你给收了。”
俊意顿时飞红上脸,耳轮廓到下颌都连着绵红热起来。
封卉止这下止不住笑意了,就左右看着她。
俊意想躲也躲不开,只能赶紧拿起一旁的水喝下去,降降那一股股不断升上来的燥热。
封卉见她这样又是焦急无措又是满脸红羞羞的,倒让她想起另一件事。
她还记得,她和陈纭褚婚礼上,俊意和康显渠不知道怎麽搞的同时接到她扔的捧花,惹得整个会场都闹哄哄的,他们两个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呆立在原地,而大家都等着看热闹一阵阵起哄。後来俩人被司仪抓着上台玩了几个游戏。俊意是不好意思的没怎麽放得开,脸红得不知所措眼神一直躲。倒是康显渠嘛,竟然十分配合,连见过场面的老练司仪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你们俩是在我们的婚礼上一见钟情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