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嘛?”韫淸看她神色好似有些匆匆。
“没······”俊意喝了口茶,身子又忍不住回头张望,迟疑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你这隔壁有棋牌室嘛?”
“嗯?”韫淸皱眉。停顿几秒後,扬了扬下颌笑着说:“那边房间有几个人在打麻将呢。”
“谁啊?”青天白日的,还是在这样安静的茶室里,韫淸竟然也容他们这样放肆,俊意觉得隐隐不对劲。
韫淸“嗐”了一声,低眉轻笑着说:“你等会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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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庆爷,要不是阿尧快要结婚,你是不是还打算躺在哪个沙漠上看星星呢?”周衍摸了摸手里的牌打出去,目光随桌面移到对面人的脸庞上。
原庆把雪茄置在烟托上,用手轻轻撇开面前的烟雾,露出他红红的唇瓣,笑而不语。
“对啊。来来回回你终于是出院了,我说你要干嘛呢?先抛下我们一群人去北极看极光,根本就没想回来是吧?你那公司都翻了几回天了。”林上曜嚷嚷大声道。
“怎麽,准备当天文学家?”周衍接着戏谑看着原庆。
林上曜突然狡黠笑了笑说:“你别说,最近我爸和我姐都迷上看科幻小说,让我去投资点电视剧。你们帮我看看最近手头有没有好的项目。”一边抛了张牌出去。
周衍毫不客气直接吃了他的四筒,“你懂科幻吗?”
林上曜愣住,连回嘴都不会了,抓狂地看着自己越来越走下坡的牌。
原庆抓了颧骨已经痊愈的血痂,眨了受伤的眼角,还是淡淡的笑容。
“阿尧,干嘛呢?”周衍见原庆不说话,又看向身旁的沈尧商。
“没事。”沈尧商神色郁郁,看起来没什麽精神。
“不是说出来散散心的。”周衍接着说。
“还散心啊,新郎官?陈大小姐今天怎麽没把你绑在身边?”林上曜一脸不可思议搓着牌。
沈尧商好像累得没话说,只是看了一眼周衍,“小周总,你这阵子有没有空?”
“怎麽了?”周衍拿起手边的盖碗轻饮了一口。
“陪我去趟意大利,买车。”
“又买车……”周衍尾音还未落,突然沈尧商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面色即刻变得急匆匆的。
“我有点事先走了。”他拎起外套,说了声再见就出去了。
房间一下子静下来,少了一人,他们也打不了了。大家开始专心致志吞云吐雾起来。
“小周总,你下次能不能先做个调查,那铁观音花了我好大功夫才弄来的。”林上曜一脸忿忿不平,开始清账上次的事。
周衍看了看他,不耐“嗤”了一声。“显渠哥不是都答应了嘛,到时候就算人不来,钱也会到位的。”又扫了扫身上的烟灰,继续道:
“而且这中国的茶还有显渠哥没喝过的吗?他在福建那边就有一个茶仓专供他四季口粮。我让你找些绝版的老茶瞒天过海一下,谁知道你竟然找了他老家的铁观音。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班门弄斧吗?”
周衍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差点把林上曜干懵了,他呆呆的,一动不动。
周衍堆起笑容,继续说道:“阿尧说了,下次约他估计得增加几个难度,你去求求他,他念着往日旧情上,说不定就······”
“什麽往日……什麽旧情了……”林上曜不懂,眼神迷蒙,嘟嘟囔囔。
周衍眼角狡黠,哪里都是深不可测的样子,“显渠哥不是差点就成了你姐夫吗?”
林上曜差点要跳起来。
“我姐夫?我受用不住。”他才不要。“他要是我姐夫,我现在能出来吗?我不仅不能出来,我还得天天被我妈拿着跟他对标,有他这麽一座大山,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西湖底,然後望着他那雷峰塔顶。”
话一毕,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谁西湖底,谁雷锋塔顶的?”
一群人还未反应过来,好似被按了机关,全都被这轻轻的一声问话给定住了。等半晌後,哗啦了一声,他们都站了起来。
“俊意姐。”几人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幼儿园早操,整齐大声。
俊意一边挥手扇开那重重烟雾,如探索秘境般走进屋子里。
他们忙按掉手里的烟头,一边开窗一边手忙脚乱用外套挥舞驱散。
俊意停住,想要忍住笑意,可是看着他们那尴尬又局促的样子,又不想现在就破功。
烟雾散去,她清点了一下,少了一个。
金丝边眼镜框的光芒闪了一下,格外惹人注目,是周衍,她看着他,轻声问,“怎麽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