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尘就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低头服软,就好像他再硬气一点儿就是欺负人。
“你差不多得了。”陈白尘说,“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管逍吃着饭,含含糊糊地说,“有时候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不愿意戳破,给你留面子呢,但你非得逼我,你说我得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
“说你啊。”管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谁也不是真糖心儿的。”
他抬头看陈白尘:“你不是不收拾屋子吗?怎么认识我之后收拾了?你不是不洗澡吗?怎么现在洗得这么干净?你不是手不离酒的吗?现在那肥宅水是怎么回事儿?陈白尘,其实很多事儿咱们心里都明白,你就别装了。”
管逍笑:“我好歹是个小老板,生意人,耍心眼的事儿,你耍不过我的。”
“……你屁话是不是太多了?”陈白尘耳朵尖红了,“闭上你的破嘴,赶紧吃饭!”
难得陈白尘吃瘪,管逍心情好得不行,甚至跑人家碗里去抢菜。
“你不是洁癖吗?”
“你不是神医吗?”管逍理不直气还壮地说,“我在你这儿,洁癖早没了。”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的说不清。
一个被洁癖纠缠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遇见这么个人,让他什么都能不在意。
说不是神医,谁信呢?
管逍觉得他没骗他爸。
两人磨磨唧唧吃完了饭,出门的时候管逍说:“回家睡觉去?”
“你回你家。”陈白尘往路边走,“我回我家。”
管逍要跟上去,陈白尘回头指着他说:“站着别动,过来就揍你。”
来了辆出租车,陈白尘瞥了一眼管逍,直接上车走了。
他坐在副驾驶,等到车开了,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
管逍站在原地笑,跟他挥手,陈白尘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无奈地笑了。
“傻逼。”他转回来低声骂了一句,骂完,又回头,跟已经快看不到的管逍挥了手。
神医?
陈白尘想,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神医。
陈白尘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骂骂咧咧去开门的时候一脚踢在一个塑料袋子上,低头看了一眼,是管逍之前拎来的。
里面有吃的,小蛋糕,酸奶,这人跟哄孩子似的。
陈白尘弯腰拿起一罐酸奶,插上吸管,一边喝一边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一看见他就笑:“哎呦,怎么返老还童了?”
“操。”陈白尘骂了一句,“一早上就看见鸭子,晦气。”
“你说话怎么总那么难听啊?”小鸭子阴魂不散的,“我今天不跟你卖,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陈白尘冷眼看着他。
“呃,你要是愿意卖我也行,给你打折,400一次,但要是内射得加钱,口交也加钱。”
“你脑子被门挤了啊?”
陈白尘刚说完,管逍风风火火上来了。
陈白尘:“你这一大早又是折腾什么呢?”
管逍没回他的话,而是盯着那小鸭子看。
“他来借钱。”陈白尘咬着吸管,一脸无辜,“借钱不成还试图卖屁股给我。”
“想什么呢?”管逍绕开小鸭子,抓着陈白尘往旁边站,“闪开点,闪开点。”
他探出头说:“师傅,进来吧!”
然后陈白尘就眼看着几个门窗安装公司的人走了进来,又听见管逍说:“我找了人来,把你那阳台给你封上,大冬天的,也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