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的眼瞳骤然放大。
在列车停稳后,快速地回到了原位,手也扶上了静止的车厢墙壁。
刚刚她不小心贴上去的时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观主偏了一下头,所以傅清微只亲到了她的唇角。
因为隔着两层口罩,缓了一会儿以后,傅清微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碰到她的唇,还是自己大脑自动为这种暧昧气氛制造出的幻觉。
两人额头已不再相抵。
穆若水的眼睛看着对面车厢上方的行驶线路图,傅清微则盯着地面,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扶手。
谁也没有对意外的小插曲发表任何评价。
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停车终点。
出了地铁站,穆若水说:“下次不要坐了,人太多,我不喜欢。”
傅清微说好。
她提议坐地铁是因为想多和穆若水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在人群里感受彼此的存在,但是忽略了穆若水每次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倍感焦虑,需要压制血液的躁动,她本来可以不必这样做,都是为了陪她。
自己又恃宠成娇了。
傅清微反思自己,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穆若水却说:“偶尔也可以试一试别的,假如你喜欢的话。”
傅清微坚持:“你喜欢也很重要。”
穆若水一笑,因为戴着她的口罩,她的笑容比平时更淡,不从眼睛里细看找几乎找不到。
“我若是没有喜欢的呢?”
“人也没有?”
“没有。”
“那我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答案?”傅清微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穆若水抛开疑惑站在原地的傅清微往前走,傅清微三两步追上她,走在她身边,脚步微沉,一言不发。
若是以前到这就算了,穆若水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此刻见她沮丧的样子,终究说道:“我虽然对你没有喜欢之情,却有怜爱之心,我说过会陪你一辈子,就绝不会食言。”
傅清微哦了一声,强打精神对她露出一个笑容:“知道啦。”
这下哪个平台的师尊也没用了。
她这位师尊天生冷血,就像她现在牵着的手,怎么也捂不热。
“师尊,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天生的。”
你看,果然。
吃也吃也那么多次了,每次只有她引颈高歌,享受其中,多看一眼师尊的眼睛,都会得到净化。
*
吃完晚饭,穆若水吩咐傅清微把茶几收拾出来,上面什么也不留。
过后她从房间里拿出朱砂和黄纸,搁在右上,说:“为师今日教你画符。”
“就在这画?”
“有什么问题吗?”
傅清微先拿来一叠白纸做练习,说:“没有。只看我看书上说画符要设坛,要祭天地,还有净水净口净笔净纸,念一堆咒语,能净的都净一遍。我们这么简陋真的没关系吗?”
不仅条件简陋,连屋子也简陋,会不会对神仙不敬?
穆若水指挥她调朱砂,冷道:“庸才才需要如此,你我胸怀偃骨,岂是他人能比的?”
傅清微抿了抿嘴。
虽然观主夸自己的时候把她也带上了,但是傅清微心里虚得厉害。
观主有实力,她有什么?有脸吗?
“看着。”
穆若水用毛笔蘸了鲜红的朱砂,在黄纸上一气呵成画了一道符箓,给她做示范。
穆若水苏醒后极少画符,杀黄鼠狼、给傅清微安神都只是虚空画了一道,这是第一次提笔在黄纸作符,箓有载体,自然比虚空威力更大。
月朗星稀的澄净夜空,忽然被飘过来的乌云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