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问收徒的事,不考虑。”
傅清微内心的小苗苗刚冒出尖便被掐灭。
她只好说服自己也没有那么想出家,毕竟已经作为俗家人生活了二十年,真出家了肯定不习惯。
道长虽然不收她当徒弟,但也没有收其他人嘛。
傅清微很快把自己哄好了,忙里忙外地去收拾厨房了,因为是第一次和人同居,她干劲比平时还足。
刚刚拒绝了她的穆若水:“……”
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根本不是想拜自己为师。
她竟然不是真心想拜师?简直岂有此理!
穆若水生起了闷气,把词典翻得哗哗响,但厨房油烟机没关,傅清微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
等她出来,穆若水回到客厅沙发,气已经差不多消了。
“要不要喝水?”傅清微问。
“……要。”
一场小风波在两人的无知无觉中过去。
时间不到九点,离洗澡睡觉还有段时间,傅清微把客厅留给需要私人空间的穆观主,自己窝进了卧室,盘算自己并不丰厚的家底。
有一笔定期存在银行不能动,是保命钱。手里的活期今天花掉了一半,兼职要结的尾款暂时到不了账,如果她想报考驾照的话,经济会有点紧张,只能暂时搁置,等钱到位了再说。
灵管局的实习工资快发了吧?
按照合同规定的月薪,她把这笔钱攒起来,过几个月她就能入手一辆二手车。
几号发工资来着?
她问占英,占英没回她,连个【1】也没有,估计是在忙。
占科长总是很忙。
十点。
傅清微出来喊穆若水去洗澡,穆若水起身垂手而立,挥了挥自己的衣袖,说:“不必。我习惯泡澡。”
傅清微:“……”
她上哪儿给她搬一座温泉来。难不成回山上洗啊?
穆若水真打算回山上。
这个地方没有她能睡的。
穆若水来到阳台,头也不回地说:“我走了。”
傅清微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清微脸颊感到一丝冰凉,她惊讶地抬手去摸,还好不是泪水——险些吓了她一跳。
她和穆观主的感情也没有深到生离死别这一步吧。
傅清微往外走了两步,脸上的寒意越来越多,原来是细雨如丝从阳台飘了进来。
下雨了。
傅清微闪过了一个念头。
穆若水和她的心思同时出现,黑发黑眼的女人身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连及腰的青丝都浮动着雨气凝结的细珠,冰凉温润,如雾中仙。
让傅清微联想起她上一次出浴,长袍系带,腰带将束未束的样子。
傅清微和她迎面而立,几乎能感受到她肌肤沁出的水汽,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刚出门不远就被雨淋回来的女人脸色却有些挂不住。
方才走得多潇洒,回来得就有多狼狈。
傅清微马上说:“道长运气真好,要是走了很远再下雨,就要淋湿了。”
穆若水看了看她,方才还阴郁的脸顷刻间转了多云。
傅清微温和地笑笑,道:“等我一下,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脸。”
穆若水坐在沙发里,自年轻女人手里接过干净柔软的毛巾,细致地擦了脸和手。
雨下得还不大,她走得并不远,所以正像傅清微所说的,她没有淋湿,是一种好运气。
云开雾散,女人的脸色彻底多云转晴。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及方才穆若水说要走的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傅清微给她倒了一杯水,在穆若水喝水的时候回了趟卧室,出来捧了几件衣服,底下是她没穿过的长袖睡衣,最上面则是一条内裤。
内裤不像内衣尺码那么严格,身材差不多的女性可以互相穿——没有说让道长穿她穿过的内裤的意思。
傅清微快把自己想得脸红了。
她把衣服放在正捧着水杯喝水的女人身边,说:“都是新的,你洗完澡以后将就先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