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指尖,安全的怀抱,让人心安的歌……
魏清澜试图抓住什麽,可最後眼前却是一片空白,手中一片虚无。
金川镇的许多人都已经离开。她所熟悉的,她所怀念的,都在渐渐消失。
她不想。她真的不想。
她怀念着,也痛苦着。用怀念痛苦的方式惩罚自己。
如果不是她,丁曦阿姨就不会死了。
也许真的像她无意中听到的,魏云和陶韵闲聊中所说,她是个灾星……
她是灾星,所以所有人都在离她而去。
眼角猛然发酸,魏清澜及时擡手抹去还未落下的泪。
手机的震动恰好就在此刻传来。
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犹豫片刻後还是接起。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她连“喂”的一声都显得沙哑。
赵景初在短暂的沉默後,开口有些小心翼翼:“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魏清澜弯下腰,将头埋进膝间,略有疲惫和埋怨:“你知道几点了吗?”
赵景初当然知道,他也不是不懂事到要半夜扰人清静的人。
可他不知道为什麽,艰难入睡後还是醒了过来,总惦记着魏清澜说的,要给他打电话的。
晚上的电话他是没等着,那时也没理所当然地打过去,怕她忙着。
可半夜醒过来,不打这个电话他心里实在不安。
不是为了要她给自己报备,为了什麽他也说不上来。
赵景初知道一些魏清澜在金川镇发生过的事,虽然魏清澜从未向他和盘托出,但所了解的也足够他明白金川镇于她而言意味着什麽。
所以,她一个人去,他更加难以放下心来。
两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再开口,赵景初语气轻松:“知道啊,但是有点睡不着,就来烦你了。”
他的声音黏黏糊糊,带着翻身的窸窸窣窣,没去问她在哪:“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了每天给我打电话的。”
魏清澜的注意力被转移,忍不住反驳:“不是才走,打什麽电话。”
“什麽才走,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很低:“我们以前不是说好的吗,超过十个小时没发消息,就默认对方遇到危险了。”
闻言,魏清澜有些失神。
这是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的玩笑话。虽然赵景初早就当真,还一直履行。
她不当真,但由于他从未超过十小时发消息,她也总是及时回复,所以倒也没有真的违反过。
想到这,魏清澜竟然觉得有点好笑,鼻音夹杂着哼笑,在电话这端响起。
赵景初听到了,也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我睡不着,魏清澜,陪我说说话。”
……
上午七点多,年轻老师来交班时,发现魏清澜抱着腿坐在长椅上,一边轻声打着电话。
见人过来,魏清澜朝手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随後站了起来。
坐了太久人已经有些晕眩,她站立不稳,年轻老师上前扶住她:“你呀快点回去休息,这样可不行。”
魏清澜对这个说法却没走心,而是交代道:“冯老师晚上的情况一直很稳定,刚才医生去做了检查,说没问题。”
年轻老师听了也松了口气,嗔怪道:“既然没事你也可以放心了,赶紧去休息吧,你脸色太差了。”
魏清澜却摇摇头:“没事。我想等冯老师醒过来。”
拗不过魏清澜,年轻老师也只能让她好好坐着,又想起她肯定没吃饭,便打了声招呼买早饭去了。
魏清澜现在的确头昏脑胀,逞强不得,于是安静坐回长椅,一如既往守在病房外。
……
走廊尽头,男人站了很久。
白成玉迷茫地看看远处,又看向身边的男人。
“师兄,病房就在那呀,你不去吗?”她再一次问道。
白成玉凌晨告知方述,他要找的冯丽就在医院,只是病房号却打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