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生气从不会破口大骂;和初次见面的人交际不会刻意彰显热情;注重承诺和信用;不会对任何人都保持同样的仪式性质的微笑,却依然能在言谈间让人感觉到一种礼貌和尊重。
牛津大学音乐学与经济管理学双学历,做藏品生意,因家族渊源同时是一名小提琴制造师。
中国出生,英国长大。
三十二岁。
没有婚史。
与晨珀认识将满两年。
音乐和文学艺术都有涉猎,但大多是兴趣爱好,谈不上精通。
虽然是英国籍,但很清楚自己是个中国人,所以花费时间研习了中国历史和文化文学,沟通并无障碍。
已经在S城购置房産,支持晨珀回伦敦修完学业,至于未来居住地,一切都看她的需求,他这边没有任何意见。
……
虽然早就料想到不会有什麽问题,但大半个小时後,看着父亲一脸兴致昂扬的带简墨准进入书房鉴赏自己的作品,她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老妈已经转去厨房准备烧饭了,她跟着蹭了进去,“妈,爸他这是……同意了?”
“哪这麽容易!”晨母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笑的高深莫测,“你爸精着呢,这是第二轮考察,他不是说研习过中国文化文学吗,漂亮话谁不会说!你爸要不亲自考一考,能凭别人说几句就相信?”
晨珀想起老爸书房里的那一面大书柜,大部分都是能直接催眠她的纯文学类着作,一部分是古典乐曲谱,还有各种历史书,正史野史都有,变态程度和简墨准公寓里的书房有的一拼。
晨母见女儿沉默,以为她是担心,又安慰道:“不过你也知道你爸他就是个小提琴迷,小简就算其他什麽都不懂,只要会做小提琴这点是真的,你爸早晚会松口。”
话虽这麽说,但在两人进去书房的半个小时後,晨珀还是没忍住端了盘水果朝书房里送去。
晨父见女儿端水果进来,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冲她看了两眼,又将视线投回书桌上。
晨珀搁下水果,擡眼一看,发现老爸居然拿出了家里的藏品瓜达尼尼,一边小心翼翼的用软布擦拭,一边和简墨准细聊当年如何意外购入这把琴的来龙去脉。
简墨准听得认真,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看过来,晨珀就等着他看自己,立刻嘟起嘴朝他送了个无声的吻。他大概没想到她会当着晨父的面暗送飞吻,脸上有瞬间的怔然,愣了数秒才将视线转回晨父,继续认真的听他说话。
晨珀最爱看他这张一本正经的脸破功的模样,当下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
午饭晨母拿出了看家本事,烧了一大桌子菜,热情的招呼简墨准多吃。
晨珀家的桌子是长方形的六人桌,晨父坐在主位,晨母在他左侧,原本晨珀都是坐晨母正对面的右侧,不过今天简墨准来了,这个位置就让给了他,晨珀朝旁边挪了个位置,不管夹菜还是和父母说话,都最先看到简墨准。
简墨准吃饭向来不习惯说话,晨家却没这个习惯,晨母一直待简墨准很热情,一边让晨珀给人夹菜一边询问简墨准菜式是否合口味,晨父偶尔也点评几句晨母今天的发挥,期间询问晨珀声世那边的事处理的如何。
晨珀当初签的合约是一年,提前离职按照合约要赔偿三个月工资,所幸她在网站上一直有不错的收入,加上她也不是个喜欢乱花钱的人,存款挺丰厚,三个月工资对她来说并不算多。
原本她是想回Z城和父母商量後再决定辞职时间。
然而简墨准得知她有辞职意向後,在生日第二天就送她去了声世递送辞职信。
晨珀总觉得他这一举动和昨天“实战对象”的话题有关,不过她也没有傻到去问,反正都是要辞职的,既然他希望她尽早离开,那就早一点好了。
简墨准将她送至声世,便去了附近咖啡厅等她。
晨珀不知道唐晗是否回了S城,有没有在公司,她并没有上十五层,直接将辞职信递给了顶头上司祝霍。祝霍接过信眼珠都差点瞪出来,还以为她因为比赛的事在和唐晗闹脾气,直让她收回去。
“我和唐晗真不是那种关系。”晨珀叹了口气,不愿再多解释,去了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范芯得到人事部的通知匆匆下楼。她是知道唐晗对晨珀心思的,拉着她到一旁会议室,问她是不是真想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後,范芯便问她艺术节的事怎麽办。
这次的艺术节声势浩大,届时全亚洲的音乐家艺术家汇聚一堂,以演出的形式进行艺术交流,这是音乐的盛世,诸多媒体将通过各种形式的报道向全亚洲乃至全球的观衆播报这场盛宴。
晨珀的演出节目早就报了上去,无疑,离职不会直接让演出暂停。但如果她这个时候离开,声世肯定会取消她的演出,她将失去参与这场音乐盛典的机会,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损失。
她能听出来范芯话里的意思,只朝她笑笑:“没关系,艺术节每一年都有。”
离开人事部後,她去了古典乐部和露易丝告别,田艾丽不在声世,她给对方发了消息,最後回练习室收拾私人物品。
等唐晗接到范芯电话自饭局上抽身赶回时,晨珀早已带齐东西离开了声世。甚至,当他挣扎数日来到晨珀住处时,发现她竟连小公寓都已经退了租。
仿佛避之不及,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这样离开的彻底。
唐羽琦劝他,说:“哥,算了。小珀对简墨准用情很深,加上现在他们两个误会也解开了,你再挤进去也不是个事。”
用情很深?他听了却只想笑,明明他才是最先认识她的那个人,明明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自己,怎麽现在他却变成多馀的那个了呢?
其实他早就看明白了,有简墨准在的地方,晨珀眼里根本看不见第二个人。
他只是不信自己这麽低声下气顺着她哄着她,她能一点都不动心。
哪怕是现在,他依然无法甘心平静的放手。
有些事,历经多年,已经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