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聿置若罔闻:“进来。”
云听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僵硬地转身走进去。
她低垂着眼,尽量避免和他目光接触,“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徐清聿严肃道:“坐下。”
云听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绞在一起,指尖掐得掌心发疼。
徐清聿的眉骨立体而英挺,眉形锋利,眉尾自然舒展,可看到她一副如见洪水猛兽的模样,眉心拧起一条褶子,他问:“哪里不舒服?”
“最近心脏有点儿问题。”云听声如蚊蚋,“时不时会绞痛。”
徐清聿点了点头,平静问:“症状出现多久了?”
云听想了下,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麽不早点来看?”徐清聿擡起眼,视线直直地投向她。
云听呼吸停滞,唇角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一个借口:“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
徐清聿没有说话,沉默地凝视了她一阵,又问:“出差回来了?”
越是这样,云听越慌乱,像是找不到逃避地方的小动物,又像被父亲训斥的小孩,她头垂得更低:“嗯。”
徐清聿又问了其他具体表现,问完拿起听诊器,“外套脱了。”
云听略迟疑地将大衣解开,缓缓脱下,里面是一件厚实的高领毛衣。毛衣织得密实,领口堆起,遮住了她的下巴。
徐清聿皱眉,““毛衣太厚,脱掉。”
“不脱的话,掀起来也可以。”
“哦…好。”“云听擡起手,掀起毛衣的下摆向上提,露出轻薄的羊绒衫内搭。
徐清聿将听诊器压在她胸口,“坐好,别动。”
听诊器沿着云听的胸口滑过。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身体绷紧,害怕自己的反应会被徐清聿察觉。
她觉得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心跳声也清晰得被放大了无数倍,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听诊器离开她的胸口,徐清聿说:“云听,你心跳过快了。”
云听擡起头,刚想说些什麽,却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慌乱不已,脸上的温度攀升,紧张得无以复加,她嗫嚅道:“有点丶有点紧张。”
徐清聿没有深究,将听诊器收回到一旁:“调整情绪,不用紧张。”
“先去做心电图和血液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好的,谢谢。”云听整理好衣服,拿起检查单,起身欲离开,刚踏出两步,就听到徐清聿问:“你很急?”
云听刹住脚步,脊背一凉,她不想让徐清聿察觉自己在刻意回避他,强行说反话:“不急。”
原以为这个回答能尽快结束对话,哪承想徐清聿一反常态,“不急,结束和我一起吃饭。”
云听怀疑自己听错了,徐清聿要和她吃饭?
这顿饭怕是断头宴,来找她秋後算账的吧?
她改口:“其实…我很急。”
徐清聿扬眉,示意她说原因。
云听老老实实交代,“我只请了半天假…所以…我要赶快回公司…”
闻言,徐清聿站起身,走近她,高大的身躯将她的视线全然挡住:“既然着急,走吧。”
眼前俊美的五官冲击让云听脸颊不禁泛红,慌乱和不安被无声放大,“走…走去哪?”
徐清聿黑润润的眼眸弯起,眼神透过金丝边镜片折射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藏着些许戏谑,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面无表情解释:“云听,12:15了,医生已经休息,你很急的话,我带你去。”
“去丶去哪?”
徐清聿说:“做心电图。”
云听懵然,心跳飞快,“你…你给我做?”
做心电图好像是要……脱衣服的。
想到这里,耳根也通红,热得能冒烟,忙不叠拒绝:“不行,不行的。”
徐清聿擡眼的动作刻意拉慢,上挑的眼尾摄人心魄:“为什麽不行,我不是医生?”
云听紧咬下唇,无措地抓住衣角,“因为…因为做心电图……需要脱衣服。”
徐清聿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嗯,有些地方确实需要贴电极。不过放心,我会注意。”
云听更慌了,站在门口进退维谷。
徐清聿的视线落在云听小巧精致的耳廓,接着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云听,我是医生,在我眼里,你和别的病人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