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是舅妈的生日,云听打算去商场挑一份礼物,徐清聿提出要一起去。
她没拒绝,买礼物这种事,多个人参考也不错。
两人吃完早饭,到达商场已经是上午十点。
“先去十一楼看看?”徐清聿按下电梯,他昨晚查过这里的情况,“上个月有家真丝专柜重新装修过。”
“嗯。”云听盯着电梯镜面里的倒影。
她和徐清聿保持着半臂距离,肩膀投下的影子却在镜中交叠成暧昧的弧度。
电梯停下,第二波人潮涌进来,一对小情侣站到云听面前。
女生把头靠在男生的肩膀,云听听到女生向男生抱怨每次逃课老师必定点名,这就是亘古不变的学校法则。
男生推开她的头,佯装生气,“你还有脸说,让我帮你去上课,我们俩性别都不一样,这下好了,我们都完。”
云听的运气很好,大学总有几门无聊的水课,她偶尔会逃课,但无事发生。
室友也逃,几人逃课的时间一般错开,但老师每次点名云听都能侥幸逃脱,室友就没那麽幸运,平时分一个比一个低。
电梯门关上又合拢,顶灯闪了闪,小情侣走了。
不光是小情侣,所有人都在三楼下了电梯,逼仄的空间里,只剩她和徐清聿。
金属门缝里最後一线天光消失,云听不自觉放轻呼吸。
哪怕已经和徐清聿做过更亲密的事,但和他同处狭小的电梯,云听仍有些局促。
和徐清聿拥抱丶接吻丶做。爱与现在的心情并不一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话有一种和喜欢的学长谈了恋爱的紧张感,既新鲜又羞涩。
大概是徐清聿频频投来的目光,过于炙热。
中央空调送风口正对着云听後颈吹,她借机稍稍偏移位置,远离徐清聿。
不出一秒,徐清聿的呼吸再次逼近,这一次他牵住了云听的手。
他的手很干燥,拢住云听手指的刹那,云听莫名放大了感官,几乎能感受到他掌心浅浅的纹路。
“徐清聿…”她嘴唇翕动,手腕向後挣动半寸。
“嗯。”徐清聿曲起指节,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她指缝软肉,原本克制的力道骤然收紧。
四楼,又挤进大量的人,人越来越多,两人被挤在狭小的角落。
云听尽量忽视被徐清聿攥紧的手,转移注意力,数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五丶六……”剩下的尾音还含在舌尖,被身後突然漾开的轻笑烫得缩了回去。
她擡起头,徐清聿正巧低头。
这个距离能看清徐清聿睫毛在眼睑投下的扇形阴影,以及瞳孔边缘稀薄的茶褐色。
他黑得发亮的瞳孔能吞噬一切光芒,而茶褐色的边缘又给深邃的黑暗镶上了一层温暖的边框。
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温柔。
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何时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徐清聿拇指指腹正沿着她大拇指侧面的静脉游走。
他的嗓音裹着三分笑,喉结擦过云听蓬松的发顶,“你是小朋友吗?”
云听不明所以。
电梯镜面门映出一个穿草莓棉衣的小女孩,父母一左一右牵住她的手,小女孩则仰头奶声奶气地念:”七丶八……”
云听心跳放慢了一拍,不用怀疑,她的脸应该是红透了。
徐清聿的拇指压上她烫红的耳垂,故意学小女孩的腔调,替她数完最後的楼层:“九,十,我们快到了,小朋友。”
温热的吐息钻进耳蜗,云听的睫毛疯狂颤抖。
她看见镜面里两对身影重叠,自己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揪住了徐清聿的衣服下摆,和小女孩攥着妈妈衣角的动作如出一辙。
小女孩指着镜子里的云听,怯生生地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麽脸比草莓还红呀?”
云听赶紧松开手,小女孩的妈妈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女孩的爸爸不要好意地朝云听一笑,徐清聿不怀好意朝云听一笑。
“十一层。”机械女声响起,徐清聿屈指弹了下云听滚烫的耳骨,“走吧。”
光明倾泻而入,云听甩开徐清聿的手。
指尖最後离开她掌心时,徐清聿轻轻勾了下她小指蜷曲的指节,又不要脸地凑上去,牵起云听的手。
……
舅妈是个优雅又知性的人,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唯一一点暴躁都用了亲女儿叶诗遥身上。
她什麽都不缺,但她最喜欢丝绸。
云听和徐清聿来到一家卖丝绸的商店。
店里的布置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刺绣,柜台里陈列着各种丝绸制品。
云听看中了一条丝巾,它用上好的桑蚕丝织成,颜色是一种淡淡的米白色,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梅花,疏密有致,典雅而不失灵动。
她走进,拿起丝巾,轻轻展开,丝绸的质感在指尖滑过,柔软又顺滑。
云听转过身对徐清聿说:“舅妈平时喜欢穿中式衣服,这条丝巾配上去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