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皓非似乎很喜欢他这样不一样的生气。
“多谢岑大人的体贴,只是本王喜欢如此,看来还是要岑大人多担待了。”梁皓非生动给岑楼演示了什麽叫厚颜无耻。
而岑楼顿时有种秀才遇到兵,拿这种泼皮无赖没办法疯感觉。
此时,他无比後悔这次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人来,而是自己孤身入虎穴。
来的时候,岑楼心底笃定了梁皓非不会要了他的命,却不防梁皓非犯浑,这样混账流氓的做派。
此时的岑楼,力量悬殊,挣又挣不开,仿佛案上鱼肉。
眼看着岑楼要气狠了,梁皓非抱着他起身,将人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等梁皓非取药回来,岑楼早就跑得没了影。
梁皓非好笑,果不其然,一没看住,就溜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两个药瓶,想了良久,放在了书案上。
没有事情的南风又不自觉回到了公主府。
他就待在暗处,像一个沉默的黑暗里的旁观者,或者说一个偷窥者,静静看着府里的人来来去去地活动。
看着慕璟每天活力满满地忙前忙後,慕玦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忙活,时不时应对慕璟的骚扰,回应慕辞熙的交代,照看府里的事宜。
至于慕辞熙,似乎真的没有事情做,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坐在後院里抚琴,和慕玦他们下棋,整个人就是一个闲散公子哥的模样。
南风想着,也是,靖阳的战事,隔着那麽远,他也无能为力,没了暗夜的纠缠,他应该也没有了诸多潜在的威胁。
就这样待在北宸,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公子哥。
南风想,如果没有遇到他,慕辞熙应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纨绔世子,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样想着,南风越发把自己想要沾染他们生活的想法狠狠按下。
这几日,在暗处陪着他们生活,变成了南风的主要生活。
慕辞熙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向着南风的藏身之处瞟过来,有时候眼神有短暂的停留,有时候又很快地掠过。
尽管每次都是吓得南风屏息凝神,但南风也不知道慕辞熙发现他没有。
就这样过来几日。
今天的慕辞熙一袭白衣,在後院的梧桐树下摆了一方案几,让慕玦备了一壶清酒。
一个人坐在树下,抚琴,喝酒。
秋风微起,灿黄的秋叶不时飘落,地上也铺了一层稀疏的金黄。
慕辞熙一身白衣,墨发只有一根木簪轻轻挽着,眉目低垂,纤长的十指
慕辞熙的曲子却并不是应景的萧瑟,相反,像是呢喃的情话,悠长的诉语。
饶是南风自认没有什麽艺术的修养,也能听出来这曲子里缱绻的情愫。
南风在暗处静静的听着。
慕辞熙似乎极有兴致,弹了一曲又一曲,酒也续了一盏又一盏。
南风从一开始的静静看着,慢慢带上了担心的神色。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慕辞熙喝酒,也不知道慕辞熙的酒量如何,看着慕辞熙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心里不禁担心,怕他喝多了。
真是怕什麽来什麽。
南风正想着,就听到慕辞熙的琴声停了,疑惑转头,果不其然看到慕辞熙伏在琴上,看起来似乎已经醉得没了知觉。
慕辞熙特意交代了,不要让别人来打搅他,所以,这个院子里清清静静,只有南风和状态不明的慕辞熙。
南风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情感和理智的摇摆区徘徊着。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开,无论什麽动静,只要有点儿异样的声音,慕璟和慕玦他们就会来确保慕辞熙的安危。
情感上,他心底里确实有想要离他近一点儿的冲动,当慕辞熙醒着的时候,他的现身是万万不可的,可是现在他已经醉过去了,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他想要放肆自己见不得光的贪念出来活动一会儿。
想不出来所以然来的南风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慕辞熙的面前。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幸福的事,慕辞熙好看的眉眼舒展着,嘴角也是挂着清浅的上扬弧度,面色如玉,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南风缓慢地蹲下身,搭上慕辞熙的肩膀,轻轻摇了几下。
“慕辞熙,你醒醒,你醉了,还是回去吧,在这儿会着凉的。”
一阵风过,南风轻飘飘的话也被吹走了。
南风歌不自觉地伸手,轻轻地描摹着慕辞熙的眉眼,像是一个胆怯的小偷,生怕把人吓跑。
许是感受到了面颊上若有若无的触感,慕辞熙嘤咛一声,伸出手捉住了南风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