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上了岸,眼前是一片坦途,却四顾茫然。
不知该往何处去。
想起自己前一日推开舱门,正好撞见楚宁拿着地图在看。问她为什麽突然看起地图,她又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便也拿出地图仔细地研究起来,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已经在南直隶的地界,只是距离应天府还有一段距离。
而楚宁离开的时候,几乎什麽都没有带,那麽必然要到市集上购置必备的物品。
而现下天色已经见黑,她离开也接近一天了,推测以她的体力,暂时到不了应天府。
更可能去了附近的镇江,那里虽不及应天府繁华,但却有官道与运河同时经过,是重要的交通中枢。
到了哪里,她要走陆路还是水路就难说了。
陆之道收了地图,一刻也不敢耽误,快步向着镇江的方向赶去。
一路人烟稀少,想抢匹马也没见到,只有靠着两条腿赶路。
天色黑了也不敢停下,怕赶不及在她之前到达。
唯一的优势在于,自己下船的地方,比楚宁下船的地方更接近镇江,所以尽管她早走了一日,可自己还是有机会赶上她。
……
一整夜片刻不停,紧赶慢赶,到达镇江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路上人也多了起来。
陆之道累的不轻,见路边有一个茶摊,支着遮阳的帐篷。便要了一碗茶,略作休息。
仰头猛灌了两大碗,正准备离开。
“欸,没给钱呐!”
陆之道猛地停住脚步,低头翻遍全身,却没有找到散碎银两。
只好从那叠一万两银票之中,抽了一张一百两的出来,“能换开麽?”
“小本生意,怎麽换的开?”老板无奈摆摆手,指着不远处一家钱庄,“去那里兑开再来。”
陆之道只好往钱庄去,想着换一百两的碎银足够一路的开销了。
隔着半人多高的柜台,将银票递了过去,“换成碎银。”
小夥计接过银票反复查验了许久,喃喃道,“怎麽今天尽是沈家钱庄的银票?还都是一百两。”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陆之道赶忙追问,“还有谁?”
小夥计掀起眼皮,微微探头看了一眼陆之道,一脸正经地说,“为客户保密是基本职业操守。”
陆之道一手搭上柜台,往前倾了倾,向小夥计勾勾手,他便心领神会地凑了过去。
“只要你告诉我,这张一百两银票,给我兑五十就行。”陆之道压低了声音。
小夥计怔了怔,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後,才凑地更近了些,明知故问道,“还有五十呢?”
“随你。”
小夥计眼前一亮,即刻将一百两的碎银分成两份,其中一份推到陆之道跟前,“一早来过一位姑娘,用的银票与你是一样的。”
陆之道突然来了精神,用一样的银票,又是今早兑换的,很可能便是楚宁!
没想到这样顺利。
匆忙问道,“她什麽样子?”
小夥计摸着下巴,思索着,“比你略矮些……”
“这麽高?”陆之道比划着楚宁的身高。
“差不多。”
“霜色的衣裳?”回忆着楚宁的穿着,接着问道。
“这我没注意,柜台太高了。”
陆之道不大满意,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抓另一堆银两,小夥计赶忙伸手护住,匆忙说道,“但我看清她的长相了。”
“眼睛亮亮的很有神,还冲我笑了,笑起来有酒窝,挺好看的。”
“那她去哪里了?”陆之道赶忙问道,心里几乎确定那就还是楚宁。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夥计把银子揣进怀里,“但她问我哪里能买到马。”
“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