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乖。”
陆之道还剩了小半碗粥,双手捧着碗愣在嘴边,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竟不知道算不算夸奖。
“再乖一些,一会把药喝了。”楚宁打趣着,将药推到她面前。
“别对我这样好,不值得。”陆之道低着头,没有底气地叨咕,忙乱地放下粥,抓起药碗。
像喝酒一样,大口地一饮而尽。
“什麽?”她嘴里含糊着,楚宁一时没有听清。
“呕……”
药汤全部下了肚,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简直难喝地想吐。
“难喝,怕不是有毒!”
“怎麽能这样说,良药苦口!”楚宁嗔怪道。
顺手接过了药碗,底下还剩了一点残汁,好奇地尝了一口……
“呕……”
赶忙喝了一大口白粥,将嘴里的苦味稍稍压了下去,“这叫什麽药,喝了才想吐呢!呕……”
陆之道看戏似的学她说话,“怎麽能这样说,良药苦口!”
……
尽管药难喝的很,可是船医带来的两个小妙招却对晕船很管用。
陆之道不喜欢生姜的味道,更别提含在嘴里,就只当没有这一回事。
但是橘子皮成天不离手,有时候觉得晕乎乎的,就将橘皮放在鼻子下闻一闻,倒是神清气爽。
就是整个人都是挥之不去的橘子味,尤其在手心一块。陆之道也不在乎,只是觉得一天到晚都拿着橘子皮,不大方便。
才安稳了不到一天,梅佑辛又按捺不住,趁着起了风浪,过来叫走了陆之道,让她帮着落帆。
来的时候楚宁正好在陆之道的船舱之内,正百无聊赖地扯她的橘子皮玩。
听他来叫陆之道帮忙,心中便不大乐意,“为什麽叫她帮忙,她晕船欸,你有没有心啊!”
梅佑辛:“正是在下。”
“不然你来,你拉得动吗?”梅佑辛不客气地回敬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楚宁不服气地起身要去,却被陆之道拦了下来,“没事,我去吧。”
明知道梅佑辛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得不应付着。
陆之道放下手中的橘子皮,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看管好你随身的东西,等我回来。”
楚宁不无怀疑地看着他们走远,觉得有些不对劲,陆之道对这人也太言听计从了一些,不像她的风格。
可是却不愿意过多地去猜测陆之道,如果她有什麽事,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吧,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尽管还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就像那个暗卫营,就像这艘船,也不是没有察觉一切怪异之处。可是她不说,自己也不想多问。等到她愿意的时候,一定会告诉自己,何必带着怀疑的心思去看她。
否则这一路,还有谁是可信的呢?
想到这里,楚宁扔下自认为多馀的想法,又低头玩起了桌上的橘子皮。
……
大船安稳行了一日,风浪渐渐大了起来,主船帆要时刻根据风向调整角度,才好控制船前行的方向。要是风再大一些,就只能就船帆收起来,免得诡杆被折断。
“你那话是什麽意思?让她防着我们?”甲板之上,梅佑辛不大痛快的问。
“就是防着你。”陆之道帮着抓紧了船帆的麻绳,毫不掩饰地说。
“你到底找去找证据没有?你去找比我方便!她信任你。”
正因为如此,陆之道才迟疑着不愿意动手,这信任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可是对她而已,却不可多得。
还有她美好的心意,陆之道也不愿意辜负。
“你别管。我决定了,先将她送到京城去。”
“那不行。”梅佑辛箭步蹿到她跟前,“下了船就到北直隶了,必须在那之前动手。”
“你是来协助我的,所以听我的。”
“怎麽?人家对你好一点,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说过了,先送她进京,证据在她身上,不会丢。”
“你不动手,我自己来。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梅佑辛鬼魅一般凑到陆之道耳畔,声音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