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营地还有百步之遥,一支暗箭冷嗖嗖地直奔陆之道胸口而来,在夜色的掩护下连箭的影子都看不太清,只能听到凌冽的风声。
陆之道凭着多年训练出来的本能,侧身躲开了暗箭。随後又接连飞来第二支……第三支……陆之道飞身下马,拔出长剑左劈右砍,才躲过一劫。
趁着放箭的间隙,紧跑两步,将黑色的腰牌向大门扔了过去。
过了一会暗箭才停下,大门也随之打开了。
陆之道对这样的“迎客方式”见怪不怪,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很快便见到了此地暗卫营的首领凌风,曾经和陆之道一同训练多年,一批厮杀出来的暗卫,只不过他一向颇受重用,如今留在暗卫营中,担任要职。
这里是训练暗卫的营地,陆之道在这里呆了好多年。从暗奴到暗卫要经过多年考核,这里的考核方式很简单,每次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後,便十来个人一组,关到不同的场地去,只有最早完成任务的几人才算通过。
而他们只看结果,没有规则,不听解释,允许使用任何手段。如果出了人命,便将死了的人捡起来扔出去,以免脏了地面。而杀人的人,不会有任何惩罚。
这里欢迎自相残杀。
一踏进营地,不堪的过去一点点在眼前重现,恍如昨日。凌风几乎每次都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虽然他总笑嘻嘻的,可比谁都心狠手辣,甚至常借着考核的时候,杀人为乐。而陆之道恰恰相反,每一次都是最後几名侥幸过关。
尽管如此,在这里练出来的一身俊俏功夫,对付一般人也足够用了。
陆之道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呆,径直去见了凌风。
“啊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吊车尾的来了……”
“我要找个人。”陆之道开门见山,不愿与他多谈。
陆之道简洁地讲了来龙去脉。
“不愧是最後一名,连个人都看不住。”
……
暗卫营不仅负责训练,还有严密的情报系统,但消息传回来时,已然是深夜了。
陆之道得了消息片刻不停,执意要走。凌风看她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隐隐察觉有哪里不对,左右闲着无事,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跟着她前去。
一路上嘲笑加讽刺,东拉西扯地说着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陆之道只好全程板着脸不答话。
很快便到了楚宁白天去过的那个酒楼後院。
两人在後院绕了一圈,没发现什麽异常。
……
楚宁在酒楼後院的干草堆中呆了半日,见天色黑了,原本打算悄悄离开。可是脚踝的伤更严重起来,疼痛难忍。
几次试图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夜间一到,地上空中各色蛇虫鼠蚁就都跑了出来,干草堆就是它们的狂欢之处。
哪怕之前与陆之道在山洞之中,都不曾见过这麽多脏兮兮的不速之客。
楚宁四顾茫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可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咬了咬牙,右脚才碰到地面,又出一身冷汗。剧烈地疼痛让人不受控制地眼角湿润,尽管楚宁心里觉得失落,却一点都不想哭出来。
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想起那位算命先生的话,“买得春江下水船,无限风光在眼前。难得此行共良人,翩翩俊美一少年。”眼前所见的全是蛇虫鼠蚁,哪有什麽无限风光。
更别提什麽与良人共行,还是翩翩俊美一少年。
这些算命的,说到底就是挑些好听话的骗钱罢了。
楚宁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痛,准备起来。
突然感觉有人在翻干草堆。随即紧张起来,握紧手上的匕首,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用力向前一挥!
谁知那人身手极为敏捷,快速躲开了,随後猛地抓住自己的手腕,粗暴地将自己拉了出去。
楚宁被她猛地一拉,突然间失去了平衡,受伤的右脚踩在了地面上……
猛然间疼痛传遍全身,像被从水缸里捞起来一样,出了一身冷汗。忍了好久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纯粹是因为疼的。
还来不及去看眼前到底是谁,先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要是我的话,直接夺下匕首就刺过去了。”凌风抱着手在远处,不急不缓地说。“难怪你是最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