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乐对她的任何问题,都闭口不谈,只是对陆之道的上下其手,又恼又怒,却不敢出声,强忍着委屈,便红了眼眶。
陆之道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在她身上也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不像是被人派来的。
他们派的追兵功夫也不会这麽差,陆之道心里这样想着,便放开了她。
又问了几个问题,她依旧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眼眶红红的,小声啜泣着。
三更半夜,对面的人被绑着,哭的梨花带雨,而陆之道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一旁,楚宁要是见了这样的场景,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误会。
陆之道甩了甩头,赶走这个让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想法,冷声威胁道,“再哭就把眼睛剜了,让你这辈子都哭不出来。”
说着便拿起匕首,“啪”地拍在了桌上。
吓得馀乐一哆嗦,即刻噤了声,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
见这招有用,陆之道更得寸进尺起来,拔出了匕首,冷着脸走到她边上,冷漠地比划着。再次发问,“是否受人指使?目的是什麽?”
馀乐瞪了她一眼,抿紧了嘴。
“眼睛挺大。”陆之道冷冷望着她,拿着匕首在她眼前比划着,“先将右眼挖出来,给你雕一朵镂空的花,放心,雕好之後还给你安回去。从前我见别人审讯的时候用过这样的手段,听说安回去之後,看右眼看到世界,就跟万花筒似的。”
陆之道说得轻巧,听得馀乐一阵一阵地冒冷汗,慌乱中闭紧了眼睛。
“你也可以不用回答那些问题,只告诉我右眼看到了什麽,我就放了你。”
“变态!”
陆之道全不在意,自顾自地匕首放到蜡烛烤热。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只有变态才想的出来。”
“你可以选择睁眼或者闭眼。”陆之道冷笑一声,专心盯着匕首,不带情绪地说道。
在夜间的烛火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瘆人。烛芯小小的爆炸声,都让馀乐心里一紧。
“你敢乱来,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喊他过来,”陆之道握紧了匕首,“看看是他来的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话音未落,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抵到馀乐眼前。
“没人指使我!”馀乐慌乱地喊道。
再往後,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抖了出来。
“是你们来的不巧,我怕你们耽误事儿,才放了一点蒙汗药。要是你们好好在房里睡着,我才懒得搭理你们。”
“什麽事?”陆之道放下匕首,坐到了对面。
“说来话长,你先把我放了,有机会再跟你解释。”馀乐挣扎着挪了挪身子,才继续说道。
陆之道撇了一眼她身上的绳子,“你现在凭什麽跟我讨价还价?”
“我急着去救人。”
“哦?细说说。”她越是着急,陆之道越是不急。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还摆出了听书的姿态。
馀乐又气又恼,可偏偏不是她的对手,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删繁就简的说了。
“村外那一大片庄稼地,都是靠那一条大河灌溉。大河带来了丰收,但也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因此祭河成了我们代代相承的习俗。我们每三年都要用少女祭河,祈祷河神保佑村庄风调雨顺。”
陆之道不屑地嗤笑,对于这样的神鬼传说,她一个字也不信。
“三年前我们新族长上位,那年本该有姑娘献祭,但是族长极力阻止,所以这个祭祀便停了下来。村里有些老人一直担心,但这几年风调雨顺,所以也没有多说什麽。到今年刚好第三年,可是前些日子连续多日的大雨,村里的庄稼地都被淹了。”
“前阵子的暴雨,你们这里也受影响了麽?”
馀乐点点头,“河水泛了上来,村里有三个人被河水卷走了。族里的老人说,就是因为三年前没有献祭,得罪了河里的恶龙。所以今年非要用活人献祭不可,族长拦着他们,反而被软禁了。”
“你要去救族长?”陆之道试探着问。
“不,我要救的是白芷,她是族长的女儿,因为他们对族长有不满,所以说这次祭祀非要用白芷不可,才可以得到河神的原谅。”
陆之道沉默片刻,“我怎麽相信你?”
“昨日大家不愿意收留你们,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今天一早就要祭祀,收留外人实在不方便。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祠堂看一看,今天大家都会去那里。”
陆之道思索片刻,决定往村子里的祠堂去一探究竟,看看馀乐所言是否实属。正起身要走,听到馀乐嚷了一句,“先把我放了!”
才想起来她还被捆着,于是回过身来,将她牢牢地绑在柱子上,顺手又将她的嘴堵上了。
这才放心地跑了出去。
全村都笼在夜色之中,唯有一处灯火通明。顺着亮光的方向而去,果然就是祠堂,已经有许多人聚集在这里。
中间是有一个神婆模样的样子,正神神叨叨地念叨着。隔了太远,听不清她讲了些什麽。
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将一位身着红色嫁衣戴红盖头的姑娘,背上了红色的高台。高台上有一横木,一条极长的红绸越过横杆,从两头垂了下来。又来另外两人,将那姑娘的双手,分别绑在垂下的红绸之上。
高台之下绑着四根比手臂还粗的木头,上面也缠着红布,一旁是八名袒胸露乳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