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木木:关于骑马,我有一些想法。
“回来!”
齐守义在转身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一本正经地端坐在篝火旁。
若无其事地样子,让齐守义差点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走了眼。
讪讪坐到一侧,斜眼看了看她们,只见陆之道默默往楚宁那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了距离。
“你这是什麽意思?我洗过澡了!”
“衣裳还是脏的。”
陆之道拿起一根柴火,在他们中间划开一条线,示意他不准越线。
“我哪里有干净的衣裳!下次到集市上,我去买套新的总可以吧。”齐守义无奈扯着衣裳,突然话锋一转,探头过来不正经地问,“你们是不是不大欢迎我?怪我搅你们的好事?”
楚宁原本就红着脸不说话,闻言更是将头低了又低。
“我又不知道这个情况!但凡你们早点告诉我,今夜我就是在水里泡发了也不出来!”齐守义大咧咧地拍拍陆之道,凑了过去小声说道,“这点小事,齐哥还是能成全你的。”
陆之道敲了敲了地上的分界线,“少胡说八道。”
“那我走?你们继续……”齐守义作势要走,陆之道也不拦着,想着他要是真走远些,也不是不行……
可偷眼看了看楚宁,见她一脸尴尬的样子,一点兴致早让他给搅和没了。
“等等。”楚宁这才擡头叫住了他,“齐大哥方才说想主动出击,打算怎麽做?”
齐守义顺势坐了下来,探头越过陆之道,“这我倒没想那麽多,只是一直逃也不是个事儿。”
“等于没说。”陆之道就差把不屑写在脸上。
“你们自己想想,一直跟在屁股後面的,无非就是臬司衙门那几个人。但是距离之江省越远,他们越是後继无力。所以干掉这一波人,能换很长一段时间的清净。”齐守义拍了拍陆之道,试探着问,“不然,我们回头找他们去?撂倒一个是一个。”
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打死一个不亏,两个赚了。
陆之道却觉得这样不过徒增危险,“越早到京城越好,没必要与他们纠缠。”
“如果被追上了呢?”
楚宁转头望向陆之道,“走水路更近,但是商船速度太慢,如果咱们骑马应该不那麽容易被追上吧?”
“对。”陆之道点点头。
齐守义不死心,“万一被追上了怎麽办?”
“兵来将挡。”陆之道抓起一根干柴,漫无目的地捅了捅火堆。
齐守义枕着脑袋往地上一躺,许久没有这样放松地摊开自己。
虽然此刻身边什麽都没有,连肚子里也是空空的,可总比困在囚车之内要好多了。
楚宁倚在陆之道肩头,来回蹭了蹭,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擡眼望着辽阔的星空,问道,“齐大哥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你们离开之後没多久,大旗寨就被臬司衙门的人给剿了,”齐守义轻轻叹了一口气,缓了缓神才继续说道,“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就剩我被抓了起来。我现在孤身一人,什麽都不管了,就打算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既然要把我押解进京,过堂问斩,做他们的替罪羊,那我就在那里将这些背信弃义的,私底下干的勾搭全说出来,与他们同归于尽。”
“怎麽是同归于尽?”
“我也不是没干过错事……唉,不提了。你们呢?打算怎麽做。”
楚宁顿了顿,“我不过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
“听说你外祖家在京城?是哪一家?”齐守义不无好奇地问。
“家母姓林。”楚宁淡淡答道。
齐守义惊讶地坐了起来,“是卫国公林家?”
“是。”楚宁点点头,不无落寞地答应,家中出了这样大的变故,这次进京也是为了报丧。
“我只知道楚御史是探花郎出身,竟不知还是大名鼎鼎卫国公林家的女婿。”齐守义不无感慨,“这样的出身与家世,入阁拜相也是指日可待。可惜了……”
楚宁失神地望着火苗,淡然答道,“仕途从不是父亲生平所求。”
见她语气低落,陆之道轻抚上她的後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只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平安送到京城。
怕她又要伤心起来,陆之道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林家我倒没听说过。”
“林家原先跟着太祖爷打江山,封卫国公,世袭的公爵,你竟不知道?”齐守义难以置信地反问。
楚宁没有否认,小时候也常在外祖家玩,只不过後来随父亲到了临安任职之後,便少了许多联系。
陆之道却颇感意外,只知道楚宁是书香门第,其他的出于职业习惯并没有过多打听。
但这样也让陆之道安心许多,既然林家家大业大,定能护她周全。而自己,只要尽全力护她这一程的平安也就足够了。
“怎麽从未听你提起?”陆之道转头望向楚宁。
“你也没问……”楚宁靠在陆之道肩头,却尽力望向远处,她眼里的林家不是什麽名门望族,不过是自己的外祖家而已。
楚宁收回目光,声音落寞,“只可怜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知道她要怎样伤心。”
“会好的。”陆之道小心翼翼地抓上她的手心,轻轻捏了捏,平时总见她笑盈盈的,无害又温暖的样子,好像还是无忧无虑的闺阁小姐。
一不小心就让人忘了,她才刚刚经历了家中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