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沉重,楚宁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负担地起。
不觉得高兴,反倒有些担心:
“你怎麽了?”
“我知道那些证据对你很重要,我可以与你一起护送它进京。”
陆之道擡手将剑横握在身前,食指正好抵在剑鞘口的一品红上,稍稍挪开了位置:
“只是往後,暗卫营那帮人也不会放过我,若我自身难保,绝不拖累你,这颗一品红,就是我此生做的唯一抉择。”
楚宁定定注视着剑鞘上那颗入红宝石一般的毒药,不无感慨。
原来,做了最坏的打算,才追上来。
事情都做好了,可是简单几句话,却迟迟不说出来。
直到现在,才真的明白她的意思,庆幸自己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选择回来。
才没有真的错过。
望着剑鞘口的毒药,楚宁半认真半调侃地问,“只有一颗麽?”
“啊?对。”
“那我的呢?”
“我不会让你用上的。”陆之道将长剑收在腰间,“我会把你平安送到京城。”
“你这话矛盾了,”楚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若你死了,怎麽送我进京?”
“我丶我是……”
等她说话的空隙,楚宁仰头将事情细细捋了一遍,等她解释清楚太难了,反倒自己先想明白,“就是说,以後不仅我会被追杀,你也会被追杀?”
“是。你要是怕被连累,我这就走……”
“上马!”
得了允许,陆之道眼睛一亮,一撑马鞍,矫健地飞身上马。
“我会尽全力……”
在她身後,陆之道轻声喃喃。
“你的话果真烫嘴,”楚宁不无傲娇地扁扁嘴,“不想再跟你说话了,累死了。”
……
陆之道在马背上,一会仰头看看天,一会又低头偷偷瞥一眼楚宁,好像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暗暗藏了笑意在嘴角。
“往後总没有什麽可隐瞒了的吧?”楚宁望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等我发现了再说就晚了。”
“应该是没有了……”
……
黑色夜幕从遥远的天顶笼下来,月光也是暗暗的,只有繁星点点亮着。
路上也是空旷静谧,好像只有她们达达的马蹄声,在人间传的悠远。
“现在去哪里?”陆之道抓着缰绳,小声地问。
“找齐守义去,你忘了?”
“啊,对!”忘的一干二净。
……
两人又悄声回到发现齐守义的地方,悄悄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猫着腰往前看。
只见齐守义披头散发地呆坐在囚车之内,有官差从囚车的缝隙递了一碗稀粥给他,他直接将手插入了粥里,被烫的吱哇乱叫。
但还是龇牙咧嘴地用手掏起白粥,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楚宁转头小声地问道。
却发现陆之道完全不顾齐守义,正痴痴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