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木木:想逃,但没完全想逃
陆之道揣着沉甸甸的一万零三百两,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多钱,尽管没想好要用这些钱做什麽,可是就这样揣在怀里,当一次有钱人的感觉也很不错。
此刻心情大好,全然不觉楚宁已然抛下她,准备独自上路了,还以为她是按着昨夜里说好的,先回客栈等着了。
原本拿了钱迫不及待地想走,可是沈小姐声称三日的时限还没到,怎麽也得到中午才算满三日。
陆之道拿人的手软,想着也不差这一会,便留在别苑之中,开始熬时间。盘算着有了这些钱,就算不坐船,可以买两匹好马,进京便省事许多。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骑马?”陆之道喃喃自语,心中开始规划起後面的路线:还是走水路快些,只是敌人也这样想,所以紧盯着码头不放。
即便留在别苑之中,陆之道的心思早跟着楚宁去了,只等时间一到,即刻闪人。
可奇怪的是,沈小姐再三要求陆之道留到中午,却把她一人留在别苑之中,自己不知忙什麽去了。
……
另一边,楚宁独自离开别苑,只觉得自己这两日就像一个笑话。
原来所有的担心和小情绪都是多馀的,在一万两银票面前,这些小心思又算什麽?
楚宁望向湛蓝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不是一路人。”她愿意留下便留下吧,自己无论如何也会继续上路。
还要先回一趟客栈,别的都可以不拿,那一本藏了证据的《尚书》一定要带走。
可还没到客栈,便听到身後传来车轮与马蹄声,一辆马车快速赶了上来,楚宁让到一旁,可车夫一拉缰绳,将马车停在了她的身旁。
“上车。”沈小姐掀开帘子,对她说了一声。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
“我送你一程,否则你走不出去。”
楚宁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客栈,想着那本《尚书》还在客栈,要是这样走了也不知什麽时候能再拿回来。加上不知沈小姐到底意欲何为,毕竟现在四处抓她的都是沈家的人,所以不敢冒然上车。
“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是之道特意嘱咐,让我送你一程。”
(楚宁:之道?呵,你们锁死吧。)
听她叫的亲密,楚宁心中颇不是滋味,既生陆之道的气,又怪自己看走了眼。垂眸忍了片刻,还是礼貌地开口,“我自己也会走,让她别瞎操心,跟她没关系了。”
楚宁不肯上车,大庭广衆之下,沈小姐也拿她没办法,沉着脸放下了帘子,吩咐车夫驾车离开了。
马车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楚宁的视野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马车之内,沈小姐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转而问身边的丫头坠儿,“之前要找她的是什麽人?”
“好像是临安府臬司衙门的官差,到了咱们嘉禾府的地界,知府那边不方便出面,才让老爷动用关系找一找。”
沈小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道,“你回府一趟,把她的行踪告诉管家。”
“小姐不是说要送她出城麽?”坠儿不无疑惑地多问了一句。
“现在改主意了。我只要她永远消失在陆之道眼前,是死是活又有什麽关系?我给过机会了,是她不懂得珍惜。”
“其实我们不用插手,管家他们迟早会找到她的。”
“他们太蠢了,谁知道要找到什麽时候,我可没那麽多时间。”
马车特意绕回了沈府,在门口放下坠儿,随後又往郊外的别苑去了。
……
楚宁确定无人跟踪之後,才谨慎地回到客栈。
第一件事就是将小心藏好的《尚书》重新取了出来,确定证据都还在里面,才又放心地收进包袱之内。
这个包袱原来一直是陆之道背着,每次有什麽东西不愿意拿了,就扔给陆之道,她便将东西收好背着,楚宁从没在意过。现在才有机会看看,她到底在包袱里放了些什麽。
一幅地图,一捆麻绳,一把极锋利匕首,两颗火石,还剩了一些干粮。还有一些楚宁不认识的小小的铁器,大概是暗器类的。
还有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麽用处。
此外就是她的腰牌。竟有两块,一块是普通的知府衙门的腰牌,她是陆同知的义女,有这个腰牌也是理所当然。
另一块腰牌看起来就有些奇怪,是黑色长方形,质地十分坚硬,看起来像是玄铁制成的。用浮雕的方式,刻着带翅膀和利爪的猛虎,却不是山海经中穷奇的样子。
上面什麽衙门与职位都没有,只用小楷简单刻了“陆之道”三字。
拿起腰牌仔细看了看,发现尽管样式看起来很简洁,上手却比衙门的腰牌要重许多,而且精致不少。
摆明就是陆之道的腰牌,却不知道是做什麽用处,楚宁甚至从没听说过这种腰牌。也就是说,陆之道还有一个楚宁闻所未闻的身份。
这才深深地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也罢了,楚宁将两块腰牌放回原处,没必要再去了解了。陆之道选择留下,而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上路。
所以也不必再去细究,对她到底是什麽情绪?是依赖还是其他什麽感情,都无所谓,反正自己不会为她停留,此後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楚宁拿走了包袱里的地图与匕首,一为指路一为防身,又将《尚书》与《楚辞》放进包袱之内。
其他东西都替她收拾整齐,原样放了回去。
离开客栈之前,还特意看了眼这一身书生打扮,楚宁无奈地笑笑,穿上了男装也不太像男子,难怪陆之道第一眼就能出来。但是不管怎麽说,这身打扮更方便行动,于是也没有再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