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缓缓地放开了她。
“谢谢……”终究还是开不了口,没办法将所有的阴暗面告诉她。
怕将她拉入泥潭,怕她就此害怕自己。有些自私地希望,自己在她的印象里,永远都是那幅画中的样子,披着晨光舞剑,那大概是她唯一光明灿烂的时刻。
“我还是第一次过生日。”陆之道艰难地将嘴角向上弯了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楚宁双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身凑到她眼前,见她眼睛红红的,纤长的睫毛还湿哒哒的。心口好像被她轻轻揪着,有些疼,有些窒息。
才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长大。连生日都没人记得,平时还能收到多少善意呢,也难怪她总将自己藏在漠然的外在之下。
可她到底还是在意的,她藏的再深,依旧能敏感地察觉到外界的善意。这样的人,却被逼着完成一个又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楚宁庆幸她这次的任务是护送自己进京,这是一个有温度的任务。
如果换成冷冰冰的任务,不敢想象一个敏感的人,要承受多少煎熬。
楚宁心疼又庆幸,不知不觉中便痴痴看了她许久。
看的陆之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木着脸别过了头。
“啧啧啧……”楚宁回过神来不无感慨,没想到,有些人其实还挺爱哭的。
陆之道胡乱抹了一把脸,“你再看!我就……”
“就怎麽样?”
“……”陆之道抿了抿嘴,毫无威慑力地说道,“把你欺负哭!”
如果不是怕拖累她,真想一直紧紧抱着,或者,可以奢求一个吻?
陆之道赶紧甩了甩头,把大胆地甩出脑後。
“啧啧……可我没欺负你嗷。”楚宁故意揶揄道。
“……”
“对了,念舒是谁?”楚宁还惦记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陆之道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我的朋友,後来死了。”
“怎麽死的?”
“……”陆之道抹了一把脸,叹息道,“别问了。”
过了一会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平安活着。”
“什麽意思?觉得我命不久矣?吃完长寿面就诅咒我?不知道寿星说话很灵的嘛!”
楚宁擡手作势要打她,陆之道赶忙擡手挡在身前,两人玩闹地纠|缠到一起。
玩笑归玩笑,楚宁却不由地重视起来,更笃定陆之道有事瞒着自己,而且一定与自己相关。
提醒过多次她都不愿意说,只好另寻出路了。
……
翌日,甲板上。
见四下无人注意,梅佑辛叫住了陆之道,将信鸽新带来的信件扔了过去。
催促道,“上头催了,赶紧动手。”
陆之道打开信件看了看,纸上清楚交代了任务。因为臬司衙门的人紧追不放,现下又搬了救兵正在赶来,为了稳妥起见,上头等不及到京城了,要陆之道他们尽快找到证据,在船到达下一站的时候,将证据转交到自己人手上。
陆之道拿着信纸来回看了三遍,字里行间却找不到一点可回旋的馀地。确认无误後,正想说话,却见楚宁远远地走了过来。
赶忙将这道命令在手中揉成一团,偷偷藏进了衣袖中。
楚宁才停下,梅佑辛便开口道,“楚小姐,还记得咱们上次约好的吗?”
“当然。”楚宁笑着回应。
“晚上有空吗?”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楚宁爽快地答应下来。上次找梅佑辛本来就是想试探更多的消息,现在他主动提及,楚宁求之不得。
哪怕他不提,楚宁自己也要找机会去。
“你们约了什麽?”陆之道不无担心地问。
“喝酒啊!你就别来了,别耽误事。”梅佑辛也是正中下怀,话里有话地提醒着陆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