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而已。”楚宁故作随意地答道。
梅佑辛却手脚并用地顺着绳梯爬了下来。
楚宁便随口与他找话,“还是你这个工作好,看的最远。”
“唉,混口饭吃。船就这麽大,看再远也没意思。”梅佑辛摆摆手。
“也是,可人总有办法自得其乐。你们长年在船上,一定有不一样的排遣方式。”
“我才入行不久,不太懂他们私下玩些什麽,无非就是晚上得空了聚在一起喝喝酒,玩玩骰子什麽的。”
“才入行就能成为主操帆手?”楚宁心中愈发肯定梅佑辛有问题,为了不使他怀疑,嘴上忙着帮他搭好了台阶,做出单纯崇拜的样子,补充说,“那你一定很厉害!”
梅佑辛赶忙就坡下驴,拍着胸脯,“不是我吹牛,我比他们干的都好。”
“当然,”楚宁笑着望向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否则也不会把主帆交给你。”
“我整日闷在船上,实在没劲,下次你们喝酒也带上我?”楚宁故意问道。
梅佑辛颇为得意,“没问题,下次叫你。”
远处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舷上的陆之道,看他们两人聊得起劲,心里不免奇怪,装作若无其事地踱步过来。
静静地站到了楚宁身侧。
楚宁看了她一眼,又笑着对梅佑辛说道,“你可别忘了。”
“放心吧。”
说罢,也不理陆之道,管自己要走,陆之道快走两步跟了上去,“你们说什麽了?”
“……”默默管自己往船舱方向回去。
“最好不要与他走的太近。”陆之道喃喃地念叨了一句。
“……”装作没听见。
“你怎麽了?”刚刚还与别人说的火热。
陆之道拦在舱门之前。
“没事啊,”楚宁满不在乎地侧身绕过她,“我想做什麽都要向你汇报麽?也不见你事事都告诉我。”
陆之道哑口无言,默默地跟在她身後,踌躇半晌,还是决定提醒一句,“反正,梅佑辛不是什麽好人。”
就是因为察觉到他不是好人,却不能确定他的目标是什麽,所以才决定故意卖一个破绽给他。如果他别有所图,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只有知道他的目的,才好有所防备。
“自我离了临安,就没见过什麽好人,你是好人麽?”楚宁话里有话地问。
“……”
陆之道答不上来,呆愣在船舱正中。
“不是要躲着我麽?跟过来干嘛?”
“我没躲着。”
见她一副语气平平,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出去!”
陆之道不明白又在哪里得罪了她,却不无自私地想着,这样也好,越凶越好,让自己死了这条心。这样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少一些愧疚。
想到这里,陆之道坚定地鼓励了一句,“保持下去!别给我好脸色。”
楚宁唰地站了起来,终于说出了老早就想说的话,“陆之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自己一直躲着我,现在怪我不给你好脸色?”
“我没怪你。”只是习惯于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