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闵盛的电棍教会了安静。
克里斯曼将手掌在裤缝上擦了两下,转身向着医务室走去。
桑德拉的路灯比在黄沙中挣扎着释放光辉的星星还少,有时候克里斯曼真的会怀疑桑德拉是不是快倒闭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兄长再看不惯他也不会允许霍华德的血脉落进时刻有可能倒闭的废弃监狱里。
严安从霍华德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好处呢。
克里斯曼就不同,他不爱做冤大头,也不喜欢形式主义,如果当初的赢家是他,兄长就会死在他继位的当天。
当然。
这就是他输给兄长的原因。
人们总是偏爱愿意给好处和利益的冤大头,哪怕这个冤大头会在事后一滴不剩的全挖回来。
走着走着,克里斯曼听到了机械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布料的摩擦声,克里斯曼脚步一顿,思维一瞬间歪向了脱轨的方向。
可惜,桑德拉的环境不容许人类考虑太多,保暖思淫-欲的两大前提一个都达不了标。
他是冲着蔺言来的,却有了意外之喜——崔堂醒了。
以及,一个不起眼的B区罪犯捧着一双手套站在机械人对面,机械人背后的管子接在了洗手池的水龙头里,再从它的五指指尖喷了出来。
医务室有太多可以对付顽固血渍的方法了,没一会儿,里德就得到了一副近乎全新的手套。
刚欣喜的抬起头,他就和门口的克里斯曼对上了眼,里德先是一惊,紧接着露出谄讨好的笑容。
“霍华德老大,晚上好!”
声音掷地有声,和软骨头一样的姿态全然不符。
克里斯曼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里德手中湿漉漉的手套,问道:“这是谁的?”
克里斯曼想知道,随时有人告诉他,里德也没有撒谎的必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是蔺言长官的。”
这个回答符合克里斯曼的猜测,也更加让他兴致高涨。
“他的手套怎么在你这?”
里德将蔺言进入桑德拉监狱第一天时发生的事情删删减减的概括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了完美受害者。
至于在监狱外受到的“小教训”,里德只字不提。
克里斯曼也不在乎他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从里德手里捏起手套的一角,甩了甩,随手拿起桌上的空药盒装了进去,往自己兜里一塞。
一套动作坐下来行云流水,里德连制止都没来得及,手里就空了。
不是,这,你,啊?
里德努力了这么多天的鸭子飞了,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不用面对蔺言,第二反应是完了,克里斯曼要是拿这个去见蔺言,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吗?
搓了搓手,里德弯着腰靠近了些:“老大,这我要还给长官的…您,能不能……”
话不用说完,克里斯曼已经理解了他的未尽之意。
“不能。”
克里斯曼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里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开两步站到机械人身旁,心和它的肢体一样凉。
机械人歪了下脑袋,安抚的拍了拍里德的肩:“喝牛奶吗?”
里德勉强的笑了笑,好意心领了,心领就够了。
目睹了全程的崔堂记下来他们对话中提到的名字。
蔺言。
短短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梦中那道身影终于有了实影,同样的,一次次濒死的痛苦和难熬也再次清晰起来。
昏迷前,蔺言对他开了一枪。
他会连本带利还给蔺言三十七枪。
或许是崔堂白日梦做得太入神,当克里斯曼走到他的床边时,男人仅仅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没做什么。
克里斯曼是个爱得寸进尺的,一脚踩在崔堂的枕边。
如果明秋阳在这里,他也许会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动作、角度、神态,全都如出一辙。
或许是专门对着镜子练习过吗?
“这不是S区的崔堂吗?怎么沦落到和程北一样的下场了?”克里斯曼面露怜悯,在那浅薄的怜悯之下,是根本藏不住的讥嘲。
崔堂脑袋都不动一下,冷声道:“带着你的破腿滚远点。”
克里斯曼还能怕他,双手抱臂,幽幽的笑起来:“我的腿好得很,能跑能跳,你呢,能从床上站起来吗?”
崔堂看到了他的手,也笑了。
他夸赞道:“确实好,比你的手好多了。”
他这么一说,里德才看到克里斯曼灼伤的右手,被电流灼伤的皮肤呈现一股灰黄色焦皮,掌心的软肉低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