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听不懂他在说什麽,总觉得他在骂人,还听出了分阴阳怪气。
他果真有些无奈,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明明陛下还可以更狠的。”
“什麽?”
“无事。”盛明月很快敛下了表情,露出了如同往日一样温润儒雅的笑容,“只是作为陛下的老师,臣闲来无事,便给陛下上一课吧。”
盛明月离开了,再次见到他时,已是几天後。
温国公温蘅贪赃枉法,协同着礼部同流合污。
现在已证据确凿,成了新年後的第一遭案子。
席淮人都傻了,他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深刻感知到了此人的恐怖。
“走吧,陛下。”将肩上狐氅脱下,盛明月若无其事将狐氅披在了他身上。
细雪已化,但天气仍是有些寒凉,空气有着潮湿的气息。
天空乌泱泱的,好像快要下雨了,沉闷得令人心情沉重。
肩上的温度令席淮不适抖了抖双肩,但并没有脱下狐氅。
他有些冷,为了摄取残留下来的温度,还是拢了拢狐氅。
期间他还忍不住擡眸,看了盛明月一眼,却与盛明月双目交汇。
盛明月同样在看着他,他眼型很是漂亮,给人如沐春风的错觉。
但他眼珠黢黑,深沉到看不到情绪,像是巧夺天工的矜贵艺品。
相比起小皇帝,明明盛明月更加像是傀儡。
席淮有些怔然,心中都生出了古怪的情绪。
这好像是自己首次看到盛明月真实的一面。
他收回了目光,眼睛竟都不敢再看盛明月。
直到盛明月握住了他手,“陛下,请小心。”
席淮才瞳孔微缩,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耳尖微红,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了起来。
但等等,他是个直男,他真该死,他在想什麽,住脑吧小淮!
当他甩开盛明月手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险些踩到水坑。
“咳!”他立即咳嗽了声,遮掩了尴尬,道了声谢,“多谢。”
说完,他才声音艰涩问了句,“老师干了什麽,让母後服软?”
盛明月眸光微闪,“臣不过是将温国公的罪行细数给了太後。”
席淮不解看了他一眼,他弯了弯唇角,唇角带着浅笑,颇显得温良恭谦,君子如竹。
最後他以平缓的语气说:“陛下既决定夺权,那麽陛下便要记住,为君者其心必坚。”
“你……”
“温蘅早已有了谋逆之心,他想要利用温玉林,得到皇位,再将温玉林除之而後快。”
“臣只不过是将温蘅的罪证,呈给温玉林,打碎了温玉林对于家人的最後幻想罢了。”
“削株掘根,除恶务尽。”盛明月说着,顿了顿,他神色平平,但眉眼间十分凝重。
“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陛下勿要忘了斩草除根。”然而当他看向他的那刻,他再次变回了温柔的盛太师,“这便是臣教陛下的第一课。”
席淮惊悚于盛明月的洞察力,原来他早已知道温玉林的弱点。
温玉林将他认作自己的孩子,无非是在原生家庭上有着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