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宁声音低低地说:“因为我爸妈也是聋哑人,见不了别人欺负他们。”
从小到大白沐宁都能感受到来自正常人的恶意。
小时候听不懂,长大一些才知道他们的话语有多锋利,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割不出实质性的伤口,却能在心里戳个大窟窿。
他们总是嘲讽的说父母,“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养什么孩子?”
“这孩子也不会是哑巴吧?”
“行了,这个月就只有五百,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我谁会用聋子和哑巴?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见白说。”
“我爸妈说他们家都是聋哑人,不要和他玩会变傻。”
种种事情仿佛昨日,白沐宁现在想到还觉得胸闷。
而父母脾气是真好,面对不公也只会无所谓的笑笑继续面对生活。
白沐宁也问过为什么不生气?
而那时母亲总会用手语比划说,【人生来就要面临困难,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还是一天,况且我们有你就是最大的幸福。】
想到父母,白沐宁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就是想帮吴霞,才不是什么圣母。
闻景不说话,也没有开车,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白沐宁,白沐宁一开始还能当做没看见,后来实在是受不住只好说:“闻医生,你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吗?我一点都不可怜好吗?”
闻景看他好像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怪别扭的。
白沐宁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可怜,人生千百种,他只不过占了一条最坎坷的赛道,还好身体健康不算可怜。
闻景顿了顿说:“帮助人的心是对的,可要在能力范围内,要先顾着自己安危,再想着帮助别人。”
“……?”白沐宁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想闻景说这句话的意思。
这说话的口吻,好像他爸。
“听见了吗?”
白沐宁怔愣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听见满意的答案,闻景这才启动车子送白沐宁回去。
中间闻景停过一次车,他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些包子牛奶给白沐宁。
白沐宁看见包子顿时饿了,其实一早就饿了,只是精神紧绷没顾上肚子。
白沐宁道了声谢开始吃包子填饱肚子。
喝着热牛奶白沐宁心情变得很好,随即才想起来自己想要问闻景什么。
“对了,闻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孙建国会怕你?”
“我有承诺你一定要回答?”
“……!”
白沐宁血压飙升,暗道一声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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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这人不好打听事,于是白沐宁趁着午休去找陈浩南八卦八卦。
陈浩南比闻景好说话,也没有闻景那种距离感,比较容易聊天口风不紧。
“浩南哥,我有事想找你。”白沐宁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递过去,笑得谄媚。
这会儿已经吃完饭,陈浩南接过咖啡道:“来,去我诊室。”
关上诊室门,陈浩南说:“小宁你想问什么?”
白沐宁坐在陈浩南对面,双手托腮好奇道:“浩南哥我想问问闻医生以前的事。”
“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一直在当医生吗?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
白沐宁眨着又大又圆的杏眼,充满好奇的看着陈浩南。
他所知道的事情几乎都是从庄雨眠那听来的。
大学在荆南大学中医系,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还有一个妹妹。
怎么看怎么普通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陈浩南喝着咖啡,老神在在的道:“你是想问昨晚的事对吗?”
白沐宁一惊,心想陈浩南怎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