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400章 命运齿轮 其十六（第2页）

它烦躁地转了两个圈儿，把自己的一根角折下来，送给小王子，说：带上它，你就可以在外面生存。

然后它趴回到小王子的卧室里，给自己做了个窝，就开始睡大觉。

小王子和猎人出发，猎人说对面的森林里有一支军队，或许他们见过那片白色的土地。他们找到军队的营地，却只看到了一片尸体，于是他们把尸体埋葬。

他们继续前行，遇到了一条干涸的河流，河流说它曾经听说过那个地方，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它还小，还流淌在世界的南方。小王子想给河流倒一点水，河流说不用啦，等你回来的时候，请把你的故事分享给我，那比什么都有用，因为我早就死啦。

他们找到一条偏僻的小路，在小路上遇到了一个少年。少年说他是来自海岛上的勇者，在寻找一把传说中的武器，这把武器能杀死盘踞在西方的黑龙，拯救这个被黑暗侵蚀的世界。

“真的有这样厉害的武器吗？”

“当然！”

他们决定同行。

前方是一座城市的废墟，灰烬掩埋尸体，黑烟覆盖尘世。他们在城市里寻找，找到了两个躲在柜子里的小孩。

两个小孩说：黑暗的爪牙来到了这里，他们正在寻找人类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们认识他们要找的人，请告诉他，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猎人和勇者看向一头银发的小王子，小王子半蹲下来，对两个小孩说：“放心，如果我见到他，我会立刻告诉他的。”

他把两个小孩交给猎人，让猎人带他们回到洛里洛兰。

猎人临走前，说：我们出发前，国王偷偷告诉过我，女巫预言你将遭遇背叛，请你务必小心。

小王子说好。

他跟勇者继续前行，终于到了传说中那片白色的大地，但这里已经被海覆盖，天地间再难找到一丝亮光。

勇者说：“看来我们来迟了。”

小王子只是平静地回答：“我们去别处找找看吧。”

他们继续同行，跨过烧焦的山野、越过干涸的河流、踏遍废墟和战场，埋葬了死亡的无数人。他们见证过绝望，也邂逅过希望，与黑暗的生物战斗，从魔法师和老人那里得到了新的线索，最终却一无所获。没有白色的世界，没有天空中的太阳，也没有战胜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他们听说了洛里洛兰的消息：黑龙前往北方，前往了那个叫做洛里洛兰的王国。

小王子往回赶。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洛里洛兰化为了一片焦土，无数被诅咒的人变成了木偶，倒在城市的废墟里，烈火灼烧他们的身躯，将他们烧成灰烬，飞散到天空中。

小王子穿过街道、跑过长廊，冲进他的宫殿，看到国王手执利剑，正与巨大的黑龙搏斗。它的翼展遮天蔽日，被打落的鳞片深深插入地面，诅咒由此而生。

“父亲！”

“回去！”

那是国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小王子眼前的光消失了。

勇者追上来，找到小王子的时候，发现那个银发的少年垂着头，坐在国家的废墟上，墨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这里除了他，已经彻底空无一人。

他坐了很久，忽然站起来，往前方走去。

“你要去哪里？”

“复仇。”

他不再寻找什么净土，也不会再埋葬路旁的尸体，他握住国王的剑，披上父亲的斗篷，戴上老公爵为他准备的王冠，从城堡破碎的花瓶里捡起一枝花，将它别在了自己的长发间。他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国家的废墟，就头也不回地往黑龙离去的方向走去。

星辰为他加冕。

国王不会抛弃自己的国家，所以，他要么死在复仇中，要么杀死所有敌人，再回到这里陪伴他的国民。

小国王踏上了复仇的道路。

他逐渐有了很多同伴，虽然他们未必知道他是谁；他从黑暗的女巫那里学来了黑魔法，又将利剑横在同族的脖颈上逼迫他们站起来、战斗到死。他会用尽一切能用的手段，被人憎恨也好、遭人唾骂也好，他要把所有的敌人杀死，他要不惜一切地复仇！

为他的家人，他的父亲，他的老师，他的友人，他的国民……和他们所期待过的一切复仇！

他花了二十年时间去做这件事。

他受过伤，无数次濒临死境。他曾经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啃食过来自黑暗的怪物，也曾经为了保护其他人杀死已经被诅咒的同伴，最后带着友人的遗物继续上路。

他们杀死了那条黑龙，黑龙临死前诅咒他——你将失去一切，被所有人背叛和唾骂，没有人会理解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即使你死后两千年，他们也不会赞颂你的功绩！

小国王只是问：你说完了吗？

他从没想过荣耀，也没想过得到什么，他曾经只是想守护自己放在手心里的小小的国家，现在，他早就一无所有，无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