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缘脸红道:“去年春末,他夸我字好看……”
夫妻两从没在儿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竟然还将人放在心里这样久了。
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也是常情。
加上李徽缘是真心喜爱,为此都一扫之前阴霾,当爹娘的不想扫兴,没说别的。
只详细的问了是什麽情况,再做决断。
毕竟成婚不是儿戏,要再三斟酌相看才行。
这回夫妻两问的详细,李徽缘头一次对外说凌星的情况,紧张的不行。
一半是想起凌星就紧张,另一半是怕爹娘不喜欢凌星。
得知凌星是个寡夫时,魏青莲就皱着眉头,李平渊也不是很满意。
听到儿子说这次振作起来,是因为那叫凌星的哥儿给他肯定,夫妻两对视一眼,原来如此。
难怪上回去县城时候要死不活,回来就收拾屋子,重开私塾了。
最後得知是他们儿子单方面心悦人家,这次急着找媒婆,是因为怕对方被其他人娶走,夫妻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说了半天,是他们儿子一头热。
魏青莲和李平渊没直接答复,而是让李徽缘先出去,他们要商议一下。
李徽缘有心想说一句非凌星不娶,又觉得不妥,像是威胁父母同意一般,到底还是没说。
屋内,魏青莲皱眉道:“先不说哥儿不如女子好生养,单说嫁过人这一点,就有些不大配。”
李平渊颔首,“还是经营生意的,铜臭味多,真娶回来恐影响三郎。”
魏青莲赞同,她说的没李平渊那样隐晦。
“咱们三郎是读书人,是秀才。娶富户娇养的闺女可以,但娶整日抛头露面自己做生意的哥儿着实不行。如此市侩模样,以後出去与文人雅客相聚,提及家眷,不是遭人耻笑?”
总之,他们是不同意让儿子娶一个寡夫,还是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寡夫。
李平渊叹息一声问:“看三郎那样子,是真心喜爱。若是我们不同意,三郎怕是要伤心。”
放在之前,伤心就伤心吧。反正过一段时间就好,但现在有些特殊。
儿子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又是放在心里想了两年的心上人,他们要是不同意,只怕儿子那边会出问题。
魏青莲想了一会,提议道:“不若找媒婆去说纳妾?”
李平渊摇头,“万万不可,没娶妻就纳妾,不合规矩。”
魏青莲这才想起来,是这麽回事。
可要儿子娶一个寡夫,她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李平渊捋一下胡须,小声道:“三郎难得找回心气,这事咱们必须出面帮他办。依我看,就娶进来。等三郎高中後,可再娶一女子,做平妻。这样一来,又如三郎的意,也合我们的心。两全其美。”
魏青莲觉得可行,“那在平妻进门前,三郎最好别和那哥儿有孩子。这样一来,到时候愿意嫁的也多。”
“如此甚好,我这就去找媒婆。”李平渊心情舒畅的离开屋子。
出门就看见李徽缘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等着,看到他出来,立即起身,忐忑的问道:“爹,你和娘商量的怎麽样了?”
李平渊自不会提前与李徽缘说平妻一事。
现在儿子正兴头上,不够理智,说了他肯定不会同意。
等过几年高中後再说,那时有仕途利益纠葛,情情爱爱的东西,也会沉淀,不值一提。
李平渊拍一拍儿子的肩膀,慈祥的笑着,“当然是听你的,去找媒婆,替你求娶。”
李徽缘欢喜不已,情不自禁的往外走了好几步,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
万媒婆是云霞镇数一数二的媒婆。
因为声誉好,成功率高,基本说一对成一对。来找她说媒做保的,可不仅只有云霞镇上的。
周边镇子诚心想嫁娶的人家,也会费点时间功夫,来云霞镇找她。
说句夸张的话,她手里成的亲,都能绕云霞镇一圈。
年前是相看的好时机,成了下定,正好开春娶亲。
她每天都忙得很,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特别忙的时候,一天要跑三五家。
李家的媒,她本是不想接的。
实在是太忙,还急着去。
可那李秀才竟是对她这下九流的媒婆作揖,客气的请她出面说媒。
还没给秀才公说过媒的万媒婆,当即就脑袋一热,点头答应了。
已经在去小柳村路上的万媒婆,脑子想着被秀才老爷奉为上宾对待,心里下定了决心要给这门亲事说成。
到小柳村後,万媒婆下了牛车,就近找一家人打听沈家在哪。
村民打量一眼万媒婆,没直接说沈家住处,而是警惕的问她找沈家做什麽。
万媒婆笑道:“说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