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徒弟,朱小海每次看到沈来时,都不拿正眼瞧人,只用下巴看他。
这周围也没有其他精通医术,能辨认草药的。沈来是真心的想学,对于朱小海总是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也全当没看见。
孙大夫没把沈来放在眼里,让沈来钻了空子。
除了下雨以外,他每天雷打不动,要去一趟孙大夫那儿。
有时候能碰上孙大夫正在给朱小海讲东西,沈来也能跟着听两句。大部分的时候碰不上,他就去院子里面看草药。
没想到沈来这样东拼西凑的学,竟然还真认出了些草药。
今天上午沈来去的时候,朱小海正在给草药分类摊晒。
就在他把一株草药放在同类堆里面的时候,沈来突然一下跳出来把那个草药给拿走。
“这根本就不是七子叶,你怎麽能把它放到七子叶里面呢?”
朱小海平时就觉得沈来像个苍蝇一样,总是在身边转来转去,已经够烦了。
今天不仅转来转去,还干涉他,指责他弄错了,朱小海直接就炸了。
一个只看过些草药的小哥儿,能懂什麽!
他瞪着沈来,直接伸手去抢夺草药,“这怎麽不是七子叶?这就是七子叶!难道我还没有你懂吗?”
沈来能感觉到朱小海的不屑与轻视,他左右躲避,指着手里的草药。
“你仔细看清楚了,七子叶的叶子脉络是十分混乱的,而这个叶子的脉络却是乱中有序,且边缘还有小小的锯齿状。这分明就是七齿叶!”
他越说越生气,“孙大夫前不久才和你强调过这两者的不同,你忘了就算,可你眼前就是一堆七子叶,但凡仔细看,好好的对比一下,就能看出这细微差别。”
沈来不是气朱小海看不起他,也不是气朱小海认错草药。
他是气朱小海不认真,不仔细。
明明能够看出不同,明明有一堆的对比,只要用点心,就不会出现这种错。
朱小海顺着沈来的话看向草药,还真是如他所言,不是七子叶,而是七齿叶。
这两种草药外形十分相像,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出不同来,但它们的药效却是完全不同。
朱小海瞬间面色涨红,羞恼万分。
就像沈来说的,师父前不久才再三叮嘱强调过,可他今日就忘了。
还是在有一堆七子叶做参照物的前提下险些放错。
沈来把草药还给朱小海,随口提醒,“你以後不要再放错了,看仔细一些。”
学医者如此不谨慎,实在是大忌。
最终受害的,只有病患。
在沈来看来,只不过是一句提醒,可朱小海听着却极其刺耳,简直就是在戳他的肺管子。
朱小海恼羞成怒,对沈来吼道:“要你一个哥儿在这对我指指点点?我要你教我做事?”
说着朱小海就朝沈来扑过去,用头顶撞沈来的腹部。
沈来跟着沈回学了好几个月的武,反应跟速度都很灵敏快速。
他脚下一动,身体侧开,朱小海就直接冲了出去,一头撞在了木架子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後,架子上摊晒着草药的簸箕应声而落。
草药被撒得满地都是,朱小海的头上还搭着几株。
“出什麽事儿了?”
孙大夫的声音从屋里响起,朱小海直接颠倒是非黑白吼了一句,“师父!沈来他欺负我!”
闻声孙大夫赶紧出来,一眼就看到辛苦采摘的草药落了一地。
簸箕散落在周围,自己的小徒弟在七零八落的草药堆里,身上头上都搭着草药。
而沈来则是干干净净的站在一处。
眼看着孙大夫从平静到生气,沈来急忙道:“我可没有欺负他,我是提醒他放错了草药。”
“他把七子叶和七齿叶给搞混了,我提醒他别再放错,结果他就要冲过来扑我。我只不过是躲避了一下,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草药架子,和我有什麽关系?”
朱小海早就僵硬在地上不敢动,悄悄打量着他师父的脸色。
孙大夫的脸色是由白到红,又由红到青。
他咬着牙,四处的张望。
沈来对这动作熟悉,他娘每次找东西要狠抽他的时候,就是这麽个动作。
沈来不敢再多待,这师徒俩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趁着孙大夫还没找到东西,沈来撒腿就跑,那速度快的要是乌雪在,都赶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