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短发仿佛成了坚硬的盔甲,划过空气,留下一道劲风。
怪物身体上粘满了腐蚀性的液体,头发很快就断裂开来。
摧枯拉朽一般,所过之处都留下丑陋又狰狞的腐蚀痕迹,脏又臭的脓液,散发黑气,像是大地长了脓包,炸出了恶臭粘稠的污水。
精美古老的古堡被摧毁,硬生生把墙壁上所有雕刻着精巧的花纹抹开,遗留一道被脓水炸成凹陷的突兀。
和绮将墙上的烛火一夺顺势扔过去,精准砸到了怪物爆出脓水的包。
瞬间,那脓水像油一样,欻一下火苗攀了全身。
眼球的尖叫声魔音贯耳。
同时,那捆绑着的头发也彻底被挣开。
上方的房间亮灯来到了末尾,一排的灯全部亮起,而後,一声巨响,墙体破裂声,“哐当”,碎石块高空坠落。
但下一秒,怪物撞出的那个大洞前站着三个人。
白鹄拽着伊一堪堪躲过玫瑰大掌,跟着闻述钻进了油画的房间。
他没有半点停留,举着手里那朵微微发着光的玫瑰,喊:“仙贝!”
声音嘹亮,像破晓的第一抹晨光。
只一声,这个高耸的大厅回荡着,仙贝立刻擡头望去,脸色骤变。
他们三人的手腕上的头发瞬间活了过来。
“嗖——”
手腕上盘绕的黑发如一支利箭朝下方玫瑰林前方的女鬼贝儿飞去,同时她的头发也生长探过去,像身处两端的牵手。
一上一下互相奔赴,白鹄回头快速留下一句“等我”,然後把玫瑰叼在嘴上,二话不说将手腕最後末端的头发丢给了身後虎视眈眈的玫瑰手,往下一跃。
头发充当绳索,他握着空中相连的头发往下滑,划出一阵风,粉毛被吹得飒飒,光洁的额头露出,玫瑰别在他唇边,唇下是银线,破烂的衣服成了潇洒的标志。
破败的古堡,灰调的背景,粉发丶白肤丶红玫丶银线。
他宛若脚踏祥云的救世主。
下面的怪物叫得凄厉,带着催命的刻刀,深深刮着他们的血肉,一挥洒,腐蚀性的脓液碰到那从上而下的头发绳索,立刻从中央断开。
“接住!”白鹄把玫瑰向仙贝一丢,同时单手吊住头发,找准位置。
前面就是楼梯平台,他猛地一跃,翻滚两圈,安全落地,立刻擡头看去。
玫瑰以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旋转,高处的玫瑰大手丶怪物奔来的肥大脓手丶仙贝纤细的手。
三方争夺。
这一秒,各显神通。
“哐当——”
怪物伸长的手像肥腻的猪肉,一下被突然飞来的斧头砍断。
玫瑰大手诡异地停在了原地,宛若按了暂停键。
迅速生长的头发无限拉长护着仙贝,如同身披黑色飘带。
胜者显而易见,仅一瞬间的纷扰,素手握上玫瑰的下一刻。
大放光彩,天空骤亮。
风雪消散,暖气袭来,冬日不再,春天苏醒。
枯萎的藤叶生长嫩芽,灰蒙蒙的天空朗日晴空,从古堡到玫瑰林,黑暗焕发新生。
这是一场没有雨水和雷声的惊蛰,但春日来袭。
瞬息之间,来得悄然无息。
然而光亮过後,残骸依旧,争端并未随冬日消失。
一声凄厉,响彻玫瑰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