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松平常的日常。”
“No。27:躁动的摇滚乐伴随着攀升的温度。
女声悠扬,哼唱悲凉。
割裂得像冬日中暑。”
“No。28:心脏仿佛被咀嚼,呼吸急促得比鼓点还快。
嗬哧嗬哧嗬哧嗬哧……
黑暗从不给人心存侥幸。”
“No。29:我再无法忍受,宁愿泡沫进入眼睛,猛地睁开,宛若做了一场恶梦。
胸腔像鼓风机一样起伏,刺痛泛红的眼球看到的是一片正常,灌进耳朵里的音乐仍然躁动。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我努力平复呼吸,仍由心脏炫技打鼓。耳鸣,眼花,血液被冻结,通通都被强行疏通。
滚烫的热水比我的血液还烫。
我认定是自己疑神疑鬼。
可大脑却强行清明,挑动我的神经,告知我的不安,促使我查明。”
“No。30:我还是决定回头。
心脏堵在了咽喉处,导致我呼吸困难。
极其缓慢丶极其缓慢的速度,自欺欺人的人都是如此。
身体一点一点地後转,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动,水光与雾气,不敢再眨一瞬,挪动着丶挪动着,背後是门。
空无一人。
呼——鼻腔几乎是将胸腔鼓起的冷风全部喷-出。
背後的肌肤被温暖烫人的热水击打,冰冷的体温渐渐回升,心脏下落,绷紧的神经得以回弹,潮湿的浴室蒸汽腾腾。
啪嗒——额头上的泡沫流下,落到脚下。
我下意识低头闭眼。
甚至还来不及松懈,甚至还没来得及彻底闭上眼,我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每一块骨头每一声心跳每一次呼吸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都拉响了警报。
泡沫是红的!
猛一睁眼,入目都是红。
鲜红丶血红丶腥红!
本该是洗净身体污垢的清水,现如今满地都是血,粘稠而腥臭,已然没过了我的脚踝。
下水口处被堵着,上方血水飘着黑色的头发,像讨命的水草,游荡丶游荡,绑住了我的脚。
我已经来不及去挣脱,因为我的馀光触及到了浴室门下方。
镂空向下倾斜的五道透气口外,是一双脚。
湿哒哒丶泛着白丶甚至腐烂。
光着脚,踩着一滩血水,站在门外。
嗬哧嗬哧嗬哧——我张大嘴却发不出声。
心脏无法负荷地跳动,声带摩-擦几番也只是极度恐惧的粗-喘。
我一点一点往上看。
磨砂的浴室门上,“人影”贴在上面,细长的腿,清楚的五指,以及,紧紧贴住浴室门意图偷-窥的脸,轮廓清晰,有鼻子有眼,变形得奇异。
我的神经我的理智,在那一瞬,崩直,啪——断裂。
耳畔是人类难以发出的尖利叫喊,脑子里只感受到胡乱纷飞的血水。
滚烫,刺人。
我已毫无理智可言,叫喊毫无意义,可我仍然撕裂声带引吭高歌,让生命最後留下在这世界的挽歌。
我的行为已失去逻辑,我胡乱将花洒喷向浴室下方的镂空,尽管没用。
待我迟缓的脑子把眼球所见之处整理传递後,我才发现,脚下的血水是花洒喷-出的液-体。
我握着的花洒水管,是它的伸长的脖子,花洒头转向我,那是一颗头。我模糊的视线隔着血雾,看到它冲我裂开了嘴角,喷涌出内脏和血水。
覆盖我面,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