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今日不宜讨论此话题。
他告诉闻述:“以後原地等我就行。”
他说完後,立刻拔出刺刀,往脚下那颗头颅中心刺去。
刀尖刺入的那一刻,凄厉的尖叫像狂风吹来,冷到骨髓,直达头骨。
周围的狂浪似乎更疯狂了,颠沛的海面更是狂啸,连接的黑线仿佛承受不了拉扯,乍然断裂。
肆意吹打的风把白鹄的粉发吹成了飘荡的水草,仿佛每一缕发丝都在朝错落打来的光束追逐。
他双手握住刀把,用力刺下去,而後绕着圈割开。
雕塑産生了龟裂,那个不算大的圆豁然闪出鲜红。
白鹄抽刀而立,一脚踹开那刚被割开的“井盖”,下方真如下水道般恶臭,一颗鲜红的丶像心脏的肉团蠕动在此。
“洁癖吗?”白鹄回头问闻述。
闻述摇摇头,就被白鹄拉着手腕往下一跃。
几乎是下一秒,海浪冲击而上,险些烧到他们脚底,而後又不甘回潮。
上方散落的几道光束,被上方动荡的黑气带动,移了路径,恰好照进了半缕光。
估摸是有前车之鉴,白鹄在落下那一刻就率先扶了一把闻述。
然而套路过多无法避及。
闻述左腿一软,单膝下跪的同时还反手握着白鹄的手,扬着笑脸问:“请问我可以亲吻你的手背吗?”
这地着实不浪漫,脚下粘腻的肉感和冲-刺鼻尖的气味直冲天灵盖,白鹄还是看在闻述正在下跪的面子上忍住了被气味熏出的白眼。
他踢向闻述另一只腿,力道不重,但闻述咚一下就双膝下跪了。
对于这麽配合的人士,白鹄多了一丝真挚的笑容,答道:“免礼,磕头礼免了,亲吻礼也免了。”
闻述“切”了一声,拍拍膝盖站起来观察四周。
脚下这个肉团并没有占领整个空间,一有不慎,就会掉下,而这个雕塑是上下全通的空心,爬也爬不上来,只怕能摔成肉泥。
肉团也并不是悬空,而是有丝状的肉-丝粘腻附在雕塑内壁上,像口香糖。
他刚看回白鹄,就发现白鹄已经精准找到了地方,举着刀又戳了下去。
速度很快,皮肉割开声甚至比脚下肉团的挤压蠕动而産生的尖利叫声还快。
反抗还来不及,一下丶两下丶三下,肉团已然开始无力萎缩。
白鹄冷静又迅速地连戳了三刀,才又割开,手和刀一个刺啦,肉层撕裂。
他回头看闻述,脸上沾了些许血珠,手指夹着两枚沾了血的心愿币,扬扬下巴,明明是浅笑,却异常嚣张:“现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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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舞路口。
雾气还是浓厚,以至于日出的光辉照来,此地有了水墨画的恬静。
地铁站口的牌子立着“疯舞路口”,而空荡的入站口处卷毛雀斑正蹲地捂着鼻子看手表。
只剩三分钟时间了。
而路口中-央,游荡的小丑捡着自己的手臂开始寻求新猎物。
三分钟过後,这个城市将会少了一群时常到此的旅客,但这对于占领了这座城市的鬼来说,反而更安全丶也更肆意了。
小丑的四只手少了一只,三只手还在,它的四双眼也还在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