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大婶害怕得足以拿她当指南针,越害怕哪个方向,哪个方向越可能有野兽。
白鹄在一瞬间想了很多,疑点重重,没理清楚。
他只是根据大婶的抖动程度判断,道:“走正前方吧。”
他们像一条游走于雪地的蛇,偶尔弯曲却又直直地朝向前方,滑过的痕迹是那被砍出通道的荆棘丶以及雪地的一串脚印。
太过安静了,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抹去,身边的那些人似乎就成了虚无的假人一般。
贾子涵终于没受住,回头看了看,还是决心找了离最近的和绮搭话。
“姐,城堡会有什麽特征?”
“……”和绮本不想回答,擡眼看到那亮晶晶的眸子,顿了一下,说,“玫瑰。”
“玫瑰?”贾子涵看了周围的雪与冰,“花期没到,找得到吗?”
他是第一次踏足离奇,脱离不开常识。
大家都知道,此刻和花期无关,便是熊熊烈火,有的话,就会有。
花期的问题没人争辩,可闻述突然说:“玫瑰一定在城堡吗?还是玫瑰一定在林子?”
显然,闻述说的玫瑰是那支被偷走的丶有魔力的玫瑰。
和绮只是简单答道:“在哪儿都行,但玫瑰是钥匙。”
无论在哪儿,都得找到就是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闻述丢下这句不冷不淡的话之後就没说话了。
闻述和和绮之间的气氛有点僵,他俩不知道在哪结上的仇,互相看不对眼。
他们在冰枝遍布的玫瑰林逛了一圈,也没见到哪个角落有春天时玫瑰的身影,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还是选择劫持着大婶原路返回。
刚一回头,他们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脚印没了。
虽然冰天雪地,但并没有下雪,他们一路走过的脚印却不复存在,雪面平滑,仿佛无人来过。
冰雪做的荆棘快速生长,悄无声息,遍布四周,分不清来时方向。
天色灰蒙蒙,风声凌冽,如杀人的刀。
“怎丶怎麽办?”贾子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大婶的精神绷紧到了最後一刻,再无法克制,突然就发了疯一样嘶喊。
“我们要死了!你们都该死!你们为什麽要带我来这里!这里丶这里有吃人的怪物!我……我不要被吃,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她的声音很尖,比风声还尖。
然而,她那张充满风雪酸苦的脸无端就被利风给割开了,沿着皱纹肌理,浓稠到发黑的血滴落。
白雪染了黑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伊一下意识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被白鹄一把扯下,喝道:“愣着做什麽,跑!”
这一声呵斥,立刻惊醒了大家。
白鹄抢过了伊一手里的斧头,率先砍向後方的荆棘。
像碎冰,一碰就碎了,哗啦啦开了一条道路。
和绮立刻拉住了崩溃的大婶,一把把仙贝往前推,在最後面跟着跑。
“这边!”闻述给白鹄指了个方向。
那边的荆棘上挂着一条布带,被风吹得飒飒响。
“我留的标记。”
每隔一段路都有布条,身後的荆棘砍倒了之後还会继续生长,而且生长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始终被包围着。
白鹄扯下第三个布条,问:“你留了几个?”